“我与纪廷断绝了父女之义?,他即便受死,我也不必守孝三年?。”
一手放在?额前挡住阳光,明?遥对他笑。
崔珏喉结不断滚动。
“我得回去了。今天好累!”明?遥向后扶住车壁,“崔御史”
故意叫出旧日称呼,她低声笑问?:“要不要一起走,送我回去,然后陪我吃过晚饭……再回家?”
IF:双和离(终)
崔珏还从没在宝庆郡主府明遥家里用过晚饭。
每次他来, 至多黄昏时分便告辞,绝不会留到入夜。即便不舍,他离开的步伐也从没有过犹豫, 不给自己迟疑和明遥再挽留的机会。
明遥明白, 他是在尽力维护她的名声。哪怕他们两?人往来从不避人, 京中几乎人人皆知他们……彼此有?意, 可他不想叫人再多议论,说她放浪形骸,不经大礼便留男子在家过夜。
她也?不想只把崔珏当面首、外室、通房看待。
这时代的风气, 远没开放到汉唐时公主?、郡主?养面首成风的地步, 何?况她只是县主?, 又非皇室中人, 真叫世人以为?崔珏成了她的面首,毫无疑问,对他也?有?巨大损害。
所?以, 广宜公主?的锦匣送了两?个月,明遥只自己粗略看过, 还没真正用过一次。
她喜欢崔珏, 她想抱他, 想亲他……可直到现在, 他们还连手都没牵过。
她也?就不确定,这算不算在恋爱。
这时代男女之?间能算“正当”的关系,只有?朦胧暧昧和成婚做夫妻。只做情人, 好像是对彼此的轻慢侮辱。
但, 今日之?前, 她并没有?准备好再进入一段婚姻。
她不确定……即便对方?是崔珏,她也?不确定, 她真的还能在婚姻里保持自我,同?时,获得快乐吗?
在上一段长达六年的婚姻里,在和仇人之?子的婚姻里,虽然有?过欢笑和释然,可最终,她只收获了很深、很深的疲惫,感受到了非一般的折磨。终于和温从阳解除夫妻关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总算得以解脱。
所?以,就算崔珏所?有?的表白,只有?“随时听唤”,只有?“他在”,他没有?真正、明确地说过“喜欢”,明遥也?没向他确认过,要他说“爱”。
他只是用所?有?的机会来找她、见?她,以他的含蓄和内敛,给她构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周围只有?他的、安心的巢穴。
好像就这样一辈子也?没关系。
好像一生一世不确定名分也?没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他说过、他承诺过,只要她需要,他就一直会在。
明遥含笑注视着崔珏。
现在,她愿意让她的巢穴里再多一个人。她想拥有?他,她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他。他可以选择成婚,也?可以选择,先做她的嗯……情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能……留用晚饭。”崔珏开口。
他上前半步,看着明遥眼中的自己,认真说:“安国?府才被封禁,我便急于……急于求得县主?,亦为?不妥。”
他说:“请县主?,再等我数月。”
明遥故意沉吟了一会。
她看不见?自己眼中全是笑意。可即便知道她只是在同?他玩笑,没有?真的不高兴,崔珏也?不由自主?感到紧张。
县主?已经把话说得那般明确,给了他两?个选择,他却两?个都要推拒、拖延。
“先跟我回?去。”明遥忍不住笑出来,“我、我有?东西给你。”
她给崔珏的,是广宜公主?送她的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