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骂她烂泥扶不上墙,成绩本来就差,还天天逃课;同学们捂嘴笑,叫她薛怂包。

周斯衍有时候不太明白,薛屿为什么会怕尸体。

在白塔长大的孩子,最不该害怕尸体才对。他偶尔怀疑,薛屿是从哪个地缝钻出来的另一个人种。

薛屿单手撑着头,认真地说:“不行,我必须要陪你进产房。医院里全是黑医,我要是不进去盯着,他们对你乱动手脚怎么办?”

周斯衍:“哪有那么严重。你看不了那些血腥东西,别进去。”

薛屿这次态度执拗:“这事没得商量,我一定会陪你进手术室的。”

薛屿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还是心里发毛。

但她不能不去,她就怕这些黑医在给周斯衍做手术时,偷偷噶走他的腰子拿去卖。

翌日,天刚擦亮,薛屿就起来了。

她深呼吸几次,决定出去一趟,找个地方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免得下午陪周斯衍进手术室时,半途吓晕了就尴尬了。

她先下楼给周斯衍买了早饭上来,道:“周斯衍,我出去买点东西,十二前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去医院生孩子。”

“你去买什么?”周斯衍心神不宁,“我和你一起去。”

薛屿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我出去走走,一定会回来的,你听话,好好在家休息。”

周斯衍微微愣怔,自从他认识薛屿后,薛屿性格就有点软包子,傻里傻气,别人说什么她也听不太懂,就会附和着说好呀好呀。

这次她骤然硬气了,周斯衍都不敢反驳她,只好任由她走。

他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抛出薛屿素日的口头禅::“你走了还回来不?”

薛屿步履匆匆朝电梯的方向跑:“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薛屿一路下楼,打车前往一条叫做窄口巷的地方。

昨天和周斯衍出来买婴儿用品时,她注意到这条巷子是一个露天医疗所,很多黑医在这里做露天手术。

没钱去地下医院的患者,都会选择来这里将就。

这里的黑医也很大胆,将人按在木板桌上,一把手术刀,一针麻药,就敢给患者当场截肢。

人有大胆,刀就有多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薛屿准备了十来个塑料袋,先从巷子门口进去。

第一个摊位上,就有黑医嘴里叼着一根烟,连麻药都不打就给一个男人割包.皮。

薛屿过去看了眼,很恶心,但没吐。

第二个摊位,黑医将一个肌肉男按在地上给人家做阑尾炎手术,连助理都没有,全靠医生一个人按着。

麻药量太少,割了一半肌肉男挣扎大叫。

医生见到薛屿在这里闲逛,自来熟叫她:“小姑娘,过来帮阿姨按住他。我的天,这小子比上岸的鱼还难按。”

薛屿撸起袖子上前按住肌肉男,帮医生阿姨做好了一场血淋淋阑尾炎手术。

她继续往前走,惊得目瞪口呆,还有人现场做开颅手术的,白花花的脑子看得薛屿吐了。

薛屿强忍着在巷子里走一圈,吐满了两个袋子。

等她走到巷子尽头,忽然觉得自己升华了,习惯了,看什么都心无波澜。

她甚至还去帮之前的医生阿姨给一个患者做开胸手术,冷静地和人家聊天:“你们就这么做手术,也不消毒,不会感染吗?”

阿姨一边操刀一边回话:“窄口巷是天然的无病菌场所,在这里呀,做什么手术都不会感染。”

薛屿:“这个世界还真奇妙。”

从窄口巷出来,薛屿浑身轻松,感觉自己胆大包天,心理承受能力达到顶峰!

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