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渊垂眸搅着手指。
他爹说,他这般小动作全然是随了他娘的习惯。
紧张焦虑时,不自觉就生了这般小动作。
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也只是片刻间。
盛从渊忽的站起身来,朝着宋衿禾离开的方向跟了去。
他也不知自己跟去干什么,甚至也觉得即使他又见到了宋衿禾,也定是笨拙怯懦地不知如何与她交上朋友。
可他还是想见到她,能听到她在近处的吵闹声也好,总归他不想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了。
盛从渊并不熟悉这间宅子,今日他也是头一次来。
可是出了院子顺着小道走了没多远,他就听见了右侧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小女娃嬉笑的声音。
盛从渊心头一跳,满心紧张地随着声音往那头靠近了些。
而后,他走到后院门前便停了步子。
他屈膝坐在了一旁的花圃边,没敢进去,但已心满意足。
在这里,他能将她玩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就好似他们已经玩在一起了一般。
那日,盛从渊就在后院外坐了一个多时辰。
直至宋衿禾在院内玩累了,声音渐弱而后在奶娘怀里睡着了。
奶娘抱着熟睡的宋衿禾走出院门时,一眼瞧见花圃前的盛从渊,霎时愣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正打算问这位小客人可是迷路了。
盛从渊一惊,做贼心虚一般满脸慌乱,甚起身险些被青石地的凸起绊倒,逃也似的转身就跑了。
这段小插曲并未叫几位长辈知晓,或许也未被熟睡的宋衿禾知晓,仅有奶娘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这日之后,好似一切如常。
内敛的小孩从不透露自己的心思,所以无人知晓,盛从渊一直在期待着父母再一次去宋家做客。
当这日到来时,盛从渊头一次在母亲替他穿衣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娘亲,我可以穿蓝色那件衣袍吗?”
盛瑶一愣,转头看了眼衣架上不知何时被盛从渊翻出来挂上的宝蓝色衣袍。
这件衣服是盛从渊五岁生辰日时,她特地找人定做的。
料子矜贵,色泽明艳,盛从渊穿上漂亮极了。
可因太过打眼,他只穿了那一次,就明里暗里表示自己不想再穿了。
盛瑶对盛从渊愿意再穿这件衣服,和今日难得主动提出想法感到欣喜。
她温笑着一边替他穿衣一边问:“今日怎突然想起穿这件了?”
盛从渊耳根又红了,嘴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心里藏不住真实的心思,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件衣服很漂亮很打眼,他穿上见到宋衿禾,或许会引起她的注意。
事实也正是如此。
宋衿禾再次见到盛从渊已经忘了他们不久前已经见过一次了,但她却一眼被这位小哥哥身上的漂亮衣服吸引了目光。
宋衿禾大胆直接地拉住母亲的衣袖,道:“娘亲,我喜欢那件衣服,我也想要一件。”
余兰闻言朝友人家内向的小孩看去。
如上次见面一样,盛从渊别过头去,一副压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模样,冷淡得不像个五岁的小孩。
余兰笑了笑,低声告诉女儿:“你若喜欢,你便去问问哥哥衣服在哪间铺子买的衣料,若是问到了,娘回头就派人给你做。”
余兰只是随口一说逗弄女儿罢了。
她家女儿活泼开朗,但盛从渊太闷了,听闻上次两个小孩便一点没能玩到一起。
问衣服的料子是其次,让宋衿禾主动去交朋友才是她的目的。
宋衿禾对此当然是毫不怯场,当即点了点头,就径直朝盛从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