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外向,吆喝和闲聊都归她来,不过一会,就和温禾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晚市比早市人更多,温禾安连着往边上避了好几下,不由得问:“萝州竟如此繁盛吗?”

“哪里能呢。”

妇人立马撇了下嘴,露出一种若真那样就好的神情,道:“也就是?这几日?,因着城中大人们的事,看热闹的人多起来,才有这样的光景,若是?从前就说?三年前,赵巍大人没来之前,我们州里都只有街两边星星零零的铺面,谁敢出来摆弄小生意?”

温禾安勾着香糖果子的手指在捕捉到某个耳熟的名字时?僵了下,转眼好奇地?问:“赵巍大人……是?萝州城的城主?”

妇人飞快冲她使了个眼色,心?中也知道这群外来的公子小姐养得精贵,个个都有不小的来头,口?无遮拦,她只得囫囵提醒:“不是?城主,是?王,禅王。”

这年头许多人马起义时?,个个自?立为王,被?三家招安,仰人鼻息被?安排上那个位置的,才叫城主,可比不上一个“王”字威风凛然。

温禾安也就从善如流地?跟着改口?,称为禅王。

心?中思忖,犹疑不定。

这个赵巍,会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

但再深入问起,妇人就只有茫然摇头的份了,和他们聊天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你往往只能得到个头,再要自?己去寻那个尾。

温禾安抬眼去看街道两边一盏接一盏亮起的灯笼,当下有点想掏出四方镜联系林十鸢,转念一想又压下去了。说?白了她和林十鸢现在是?有合作在身,但合作总有散伙,甚至反目的时?候。

她不喜欢被?外人窥见太多秘密。

等?月流到了再说?吧,也没几天了。

眼见着空气中传来芝麻和烤饼的香气,温禾安眼珠转了下,好似临时?起意,漫不经心?地?提起一桩事:“在禅王来之前,难不成萝州就无人看管?此地?虽离归墟近了些,大家都不爱往这边跑,可这离九洞十窟也不远呐,他们不管?”

她用着被?家里宠坏的小修士口?吻,却掐着度,眼睛明亮无辜,藏有不谙世事的明媚,加之很有礼貌,给的钱多,所以不叫人讨厌。

妇人伸手扒了扒两鬓霜白的发丝,又用湿布条擦了擦手,一个劲摇头,心?中想,修士哪懂他们的苦,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这早些年啊,九洞十窟是?会每年来看看,只是?他们如今内乱了,门中弟子今日?杀这个,明日?打那个,那是?自?顾不暇,我们呐哪敢再搭腔上去,只盼着他们可千万别乱到我们这来。”

她嘀咕:“好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温禾安默了默,接着问:“城中这样热闹,九洞十窟也是?大门派,他们难道也不过来?”

妇人原本不该知道这些,可萝州距离九洞十窟实在是?不远,城中百姓从前也受其恩惠过,平时?难免有消息流通进来,加之这几日?街道上鱼目混杂,每日?听两句,他们这等?贩夫走卒知道的,反而比那些酒楼修士要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