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召应下?,江无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天都铁骑盘踞的酒楼里?,正?发生一场浩劫。

温流光得知了?温禾安恢复修为,截杀江召的事,整个三楼噤如?寒蝉,女官们低着头屏息着退出来,手指乌青,腿脚虚浮。属于温流光派系的长老?们与祭司们也得到了?消息,半夜匆匆起身,都往这儿来。

她的厢房连着打?通了?三四?堵墙,空旷清幽,案桌高高架着,两三米长,堆了?数不清的案卷,竹简,后面放着的不是椅子,是张美?人榻。

她现在心情极其糟糕,将跟前竹简往前一推,彻底撂了?笔,以手肘撑着头,远山眉拧起,肩头和脊背显得懒散。五六个长老?携清风广袖,闻讯而来,此刻都露出那种颇觉棘手的深思神情,无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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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

“有什么说什么。”温流光放下?遮眼的手,居高临下?看他们,声音拔高了?些:“都杵在我这当哑巴?”

几名长老?异口同声说不敢,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略一思忖,不轻不缓地抚了?抚自己长而稠密的胡须,往前一步,迟疑着试探:“少?主?是如?何想的?”

温流光嘴角勾出个上翘的弧度,视线有如?实质,落在人身上,像利刃压迫肌肤,能?感受到刺痛,她反问:“我该如?何想?”

那长老?噎了?噎,胡子跟着翘了?下?。

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摸清了?温流光的脾性,索性就着这话,将心中想法娓娓道来:“依臣下?的意思,少?主?何必再与她较劲。眼下?探墟镜第一次给出有关天授旨的消息,另两家穷追不舍,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发生争斗角逐,这才是我们眼下?全?力以赴要做的。”

他话音甫落,后面几位长老?纷纷点头,很是赞同。

这也正?是他们的意思。

温流光脸上弧度越大,声音却越见冷意,她将茶盏盖往桌面上随手一丢,近乎逼视他们:“你觉得是谁和谁较劲?她恢复修为,头一件做的事是报复江召,难不成?会忘了?我?”

她站起来,赤足走在绒毯上,眼尾弯起锐利逼人的小钩子,声音里?夹杂着不以为然的哼笑之意:“当初事发,好不容易逮住她致命的漏洞,族中却非要留她性命,美?名其曰给她赎罪的机会,眼下?可好,机会不就当真来了?。”

“你们难道都没和她打?过交道?”

她绕到那位长老?身边,上下?看了?遍,挑挑眉:“两三年前被削掉半个脑袋的难道不是你?你觉得她是个肯与我相安无事的善茬?还是觉得她温禾安肯安于现状,就此不争不抢,隐于市井?”

被削掉过半个脑袋的长老?面露无奈之色,他斟酌了?会,谨慎回:“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天都大局已定,事事以少?主?为尊,温禾安若是有脑子,她不会与少?主?作对”

“你未免太天真。”温流光转身打?断他,目光灼热:“她为何不会想着要将我取而代之?就算如?今安分守己,不跳出来捣乱,难道真涉及天授旨时,也能?做到满不在乎?”

她露出一种别白日做梦的神情,一字一句笃信说:“族里?在我和她之间摇摆不定了?近百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饶是如?此,也忍不下?心取她性命。如?今她绝处逢生,若是再做出一番什么事,族中难道不会再度动?摇?”

长老?霎时无言以对,在心里?唉声叹气。

别的事还好说,唯独在温禾安的事情上,温流光就跟炸了?刺的刺猬,提都不能?提。

两个人争强斗胜近百年,对彼此的排斥和警惕刻进了?骨子里?。

而且因为天生双感的原因,温流光的脾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