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头重脚轻,被罗青山以后面还有硬仗要打给劝走休息去了。
从?惊觉出事到现在,陆屿然除了开始的?慌张,初时?与她见面对峙的?失控恼怒,后面很快恢复冷静。
冷静地听?罗青山说唯一的?方法,说她将承受的?一切,说最后仍然大概率糟糕的?结果?,再?做出决定?,决定?去异域,决定?陪她受一程。
直到现在。
小小一方天地,雨声淅淅,他们两人独处。
陆屿然伸手?探进薄衾中,握住她热烘烘的?指尖,不敢太用力,因为她手?上有不少深可见骨的?伤,但不握着?,他无法确认她的?存在,尤其在这样?寂静的?时?刻,心中的?空洞越扩越大,惶惶难安,得不到半刻安宁。
他原本?坐在床榻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看她,看着?看着?,又觉得她的?温度太热,呼吸又太轻,于是捧着?她指尖弯身凑近,矮身半蹲,洁白衣摆凌乱地交叠在床沿前。
温禾安身上有淡淡的?花香,躺在阳光下晒太阳一样?,眉眼灵动纯美?,狐狸耳朵乖乖藏在发丝间,只露出两点毛绒绒的?尖。
陆屿然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她的?腮,动作轻缓,久久未离。而就在两人彻底靠近之后,他从?来挺拔的?脊背与双肩慢慢折下来,眉宇间不可撼动的?冷锐强硬悉数散去,脸色变作雪一样?惊心的?白,后颈跟着?弯下来,露出一段从?不会示于人前的?脆弱弧度。
他几次想和她说话,喉咙动了好几下,最后却先抓着?她的?手?,从?自己袖摆中抽出一封信来。
信是她留给他的?,没有拆,褶皱也被抚平了,整洁如新地躺在两人掌中,轻得出奇。
“我不想看。”
陆屿然低声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就把它烧了。”
无人应答。
“温禾安。”他突然喊她一声,引她的?手?去抚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皮都在跳动,像没有节奏的?鼓点,毫无章法地牵动着?人心,也扯着?脑海中的?神?经,一下松一下紧,他静默很久,轻轻告诉她:“要我放弃,我做不到。”
“但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