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反应。

他?们这次不是来刺杀的,不是来找茬的,是来给消息释放善意的。

那位九境修士进门?的刹那间就丢出了结界,但结界才成形,就被?一道磅礴浩瀚,恍若没有边际的结界完全击碎并笼罩住了。屋里点了灯,数十盏,烛火摇曳照得亮比白?昼,将闯入者的影子?拉长,长得横铺了半间屋子?,这一幕无比诡异,像空荡森寒的灵堂。

反而温禾安站在帘前,很是安静不起眼。

她太平静了。

像是刻意等着?的。

八境修士脚才动,一道铁链绳索便从深空中?呼啸而过,掼入脚下三?寸,迸溅的气浪在他?面前炸开,炸得他?眼皮抽搐,嘴角蠕动,举起双手,艰涩道:“……二少主?。”

山荣对这称呼万般不屑,他?不懂公子?的心思,但也不敢忤逆公子?的命令,硬邦邦地拱手,也道:“二少主?。”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温禾安玩味地审视这场面,完全支起身,一步步朝他?们走近。她裙上系着?彩带,由小颗浑圆珍珠穿起来的斜格装饰压着?,裙边金银线闪着?细细的光,走动时光彩流溢,每一步都在结界中?踩出涟漪,然而那两位已无意观察这些细节,他?们死死盯着?温禾安的眼睛,那里面杀意不重,但锋利,危险感浓到无法言喻。

她在八境修士跟前停下来,也就是那一刻,他?动不了了,全身上下能活动的,唯有颤动的眼睛,不太灵活的唇舌和慌乱惊恐的脑子?。

温禾安摆了摆手。

一只无形的手托起他?的下巴,温禾安反而晾着?老熟人山荣,去?细细打?量眼前的脸,极短的看了一会,她说:“似曾相识的脸。我们也见过?”

“不过。”她没再看那双眼睛,声音空灵清净:“既然是江召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场面。”

话音甫落,骨节纤瘦的手指在半空中?点了下,那根先?前用来威胁两人的锁链呼啸而来,这次冲着?八境修士的胸膛而来,那人立马睁大的眼睛,慌乱地将此行目的喊出来,希冀能救自己一命:“公子?让我等前来,不为别的,就为告诉二少主?,趁现在立刻离开云封之滨,天?都圣者亲自出手,要杀你平怒。”

这条消息没有救他?的命,锁链如利箭当胸而过,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洞周边,有熊熊火焰烧起来,像火中?浇了油,那人连痛哼都只出了两声,就飞快的在火中?化为一片薄薄的灰烬,碎尽了。

山荣目眦欲裂,他?不敢置信,他?们来给这样的消息,这回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她竟敢?!

温禾安料理完一个,留下了山荣。

她垂着?眼用手帕擦了擦手,丢到一边,撩起眼皮看他?,似在感慨:“说起来,我们是老朋友了。”

山荣崩紧了齿关,从齿缝中?逼出一线声音,说不出是气愤,还是痛恨,因?为情绪深厚,字音都发抖:“果真,公子?太过好心”

“不。是我太好心了。”

温禾安打?断他?,她手一挥,一个小小蕴镜就从他?衣襟下飞了出来,蕴镜是单面的,只能传递,不能通话,她知道那边一直在听着?这边动静的人是谁,视线落在山荣臂膀上,眼皮冷薄,褪去?温柔,竟也现出肃杀之意:“几年前,你重伤,命悬一线,你家公子?跪下求我。”

“我不该救你们。”

锁链将山荣的臂膀寸寸绞碎,山荣被?扼住咽喉,一句话也吐不出,冷汗涔涔,瞳仁放大,温禾安没再看一眼,她转身直视着?那面蕴镜,与人隔空对视。

“江召。”她说:“你连求和示好都不敢亲自出面,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与背叛者没有和解余地,你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