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洋,抗得?住任何突袭的风浪潮涌,能在极快的时间内掌控局势,收敛自如。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也拥有绝对强大的心性?。

陆屿然伸手抵了下喉骨位置,看着她道:“……异域王族要找的人叫奚荼。”

“他留在九州百年。有了子嗣。”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屿然瞳色极深,极沉,牢牢锁着她,她还未听到接下来的定论,就已经能从他眼中找到答案,但?她脊背立得?僵直,听他将话说?完。

“他是?你?的父亲。”

温禾安睫毛尖细颤一下,脸色不白,唇不抖,呼吸也不急促,唯有这个小小的动作?暴露了心底一点紊乱的情绪。

说?下一句时,陆屿然自己都能嗅到隐秘而暴躁的怒意,纵使一字一句依旧压得?精准又稳定:“罗青山这里有消息了。你?脸上的裂隙可能是?妖化征兆,诱因是?妖血。我已经下令巫山全面调查王庭与天都,彻查妖血。”

温禾安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猜过这个原因。

她无从猜起,她没有接触过妖骸,妖化,妖血。

她紧了紧手掌,指甲根盈出团状的血块,颜色很深,像被?萃取的最为妖异的紫红月季汁液泼过。

后背涌出骤烈的凉意,温禾安从未如此明白的感觉到,自己被?两?根细细的铁丝刺穿身体?,一双,或者数双手提起她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早在数十?年前,就将她制成?了手中的提线木偶。

注定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死都要死在累世不尽的诋毁,泥泞与污名里。

怒意盛烈,烧得?像隆冬时节的山火,遍地枯柴全是?燃料,一烧便没有边际,她喉咙发紧,握了握拳,和往常时候不同,唇心的色泽没有被?霎时抽干,反而随着明烈的心绪起伏而逼渗出血色。

在她握拳的下一刻,陆屿然陡然抽开藤椅起身,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进胸膛里,心中同样压着戾气,指尖摩挲着她耳后肌肤,感受她难以克制的颤抖,一字一句沉声告诉她:“我可以压制妖气,你?知道的。”

温禾安手指捏得?很紧,陆屿然不动声色,指骨抻直,错开指隙,与她十?指紧扣。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没办法?保持冷静,数十?年竭尽全力想要摆脱的苦难被?告知没有尽头,少不更事的年龄,谁也没有得?罪,就已经成?为了阴谋中无谓的牺牲品。

愤怒到极致,憎恶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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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然怕她不顾一切要挣脱身上所有的桎梏,怕她孑然一身,不顾自己,不计前路,他顿了顿,告诉她:“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是?你?的。”

他道:“别怕。不会有事。”

他看不到温禾安的表情,只能通过她紧绷的身体?,狼狈的吐息以及外露的杀意来判断她的状态,过了一会,感觉到她冷静下来,她问:“巫山对王庭和天都发难,查的就是?这件事?”

陆屿然说?是?,将当前的局势以及溶族和妖化之间的关系说?给她听。

良久,温禾安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哑:“我去见?他。”

陆屿然将她的脸颊从散乱的发丝里捞出来,看了看,没劝什么,只是?问:“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