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然?在原地静了?静,方顺势踏进院中。
院里空旷,两边墙根底下开了?两片地,地才翻过,种了?些小菜,长势喜人,还有几株辣椒,已?经挂上了?青青的果,源源不?断的冒出喜人生机。除此?之外,便只有几根竹竿晾晒衣物,但上面?没有衣物,只站了?几只养得圆滚滚的球状鸟儿,神气地拍着翅膀。
其间毫无遮掩。
陆屿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木桌边的奚荼。
他看上去很年轻本来年龄也不?大,长相?上跟温禾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唯有抬眼时能看出几分相?似的神韵。
气质上不?太一样,他隐居于山野间,门口放着陈旧的木锯子小锄头,还晒着一丛洗干净的菌子,如此?怡情?养性,按理说百年下来该浑身徜徉着闲云野鹤般的从容,然?而他却只徒有其形,骨子里仍淌着从前的洒脱不?羁之气。
“坐。”奚荼伸臂示意,也不?拐弯抹角:“我听怀墟说过了?,说巫山会有人来一趟,只是我以为,会先见到她。”
“传承开了?。她先进秘境了?。”陆屿然?回答,音色一惯清冷,极有涵养分寸:“这次的事情?,我没和她说,但我告诉了?她九州与异域的情?况。她很聪明,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从以晚辈身份出现?,再到这一声声的“她”,毫不?遮掩两人的亲密关系。
奚荼同时也在打?量陆屿然?。
帝嗣往常出现?,多?穿纯色衣裳,偏好白,银与鸦青,今日换了?件玄色镶边瑞兽纹圆袍,阔袖上似缀着两团清气,近看如寒山云雾,说不?出的清贵出色。
这样的人,任谁来看,都应该是满意的。
奚荼似有似无地颔首,他隐于山水,又无法全然?醉情?山水,眉目间仍有挥之不?去的锐意,试探也来得平铺直叙:“这样的事,你?也会说给她听?这可?是巫山的机密,你?们族内的人,不?是一向看得十分要紧?”
“我们相?处不?爱提公事,她不?想听,我也不?会说。”
他问个问题,陆屿然?便答,不?急不?缓,从容不?迫:“族内忌惮是怕有心人知道后故意设计,留下祸患,她会替我守口如瓶,我无有顾忌。”
竟是这样的信任。
奚荼眯了?眯眼睛,半晌,问:“你?今日来,是想问什么?怀墟和我说,你?想知道我这百年来在九州停留的缘故。”
“但是我猜。”他目光凝着木桌上的一道刻痕,短暂失了?会神,一字一顿道:“你?更想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何一直不?曾去寻她,养育她。”
“于公,职责所在,我是该问。”
陆屿然?坐在奚荼对面?,唯独在此?时,眸光沉了?一霎,很快归于平常:“但我此?行目的并?非这些。待她出了?秘境,这些事情?,她应当会亲自来问个明白。事实也好,隐情?也罢,您与她说,她该是第?一个知晓内情?的人。”
奚荼忍不?住去看陆屿然?。
这是个真正?精心培养出来,有着极高素养的继承者,是帝主为这片天地选中的下一任领头人,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没一句是软和的,然?而态度拿捏得多?好,问一句便答一句,好似节奏都掌控在自己这长辈手中,不?显得咄咄逼人。
若说这些都是培养出的行为习惯。
但对温禾安的尊重是全然?真心的,不?是真正?喜爱一个人,思虑不?了?那样多?。
奚荼也不?多?说,他点头,沉声:“那么,你?来是想问什么。”
陆屿然?沉默了?会,半晌,与他对视,道:“我要知道溶族血脉觉醒会有的特征。”
不?是想,是要,语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