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书案上,先还是问正事:“防线上的乱子平下去了?”

陆屿然正要说话,却见四方镜亮了下,他抬抬眼,勾着上面的流苏穗将镜面抓到手里。

是温禾安的消息。

听?说他今夜回萝州,她回:【我也回来。我现?在就回了。】

“平了。”

陆屿然看了眼,在墙面倚了倚,大概是心情不错,姿态松散了些,他算着时间,准备收起四方镜,回城东宅院里。

商淮拢着掌心中的珠子,这才假模假样地背着手咳了声,又?咳了声,将水晶石拿出?来,放在他案头上,俊俏的脸上混杂着点看热闹的跃跃欲试和假意?关切:“我刚不是去找温禾安嘛,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陆屿然递过来一个眼神。

商淮竭力让自己脸上大仇得?报的表情不要太过明显,佯装平静地朝他示意?:“遇见个想跟你?抢人的,你?自己看,看要不要听?听?。”

陆屿然看了他两眼,半晌,一道灵力击在水晶石上,很快,男子清晰的声音伴着夜风传荡在房间里。任谁都能听?得?出?,那?句“外室”里蕴着的笑意?,显得?尤为心甘情愿,心向往之。

屋里霎时陷入寸寸噬人的静谧。

陆屿然指腹摩挲着镜面,一下,半晌,又?碾了下,眼底如天幕倒悬,乌云郁积,墨色如流。

心情差到极点。

他离开萝州,两天不到的时间,这一边,突然冒出?个男人,连外室的位置都预定好了。

温禾安回府宅后洗漱着换了身衣裳,踩着满地月光朝陆屿然院子走去。

她习惯于将公事与私事分开,分得?泾渭分明,真忙起来的时候自然心无旁骛,不轻易分心,实在觉得?有点压力了,或是喘不过气了,就会躲进一个自己喜欢的环境中,完全任由自己沁进去,缓一缓,这个时候不会让别的东西影响自己,尽量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但现?在。

忙的时候也有点想回来。

心情比刻意?保持愉悦的时候更好一点。

她推开院门,在一楼看见了丁点声音也不发出?,呼吸都显得?很轻的罗青山和商淮,罗青山倒是还好,但是商淮的安静显得?有点太突兀了。

她脚步停了停,看了看这两人,发现?他们都不说话,打?招呼都是无声招手示意?,觉得?有点稀奇,但也没说什?么?,上了楼。

上到最后一层阶梯。

正见陆屿然从书房中出?来,要往长廊另一边走。

两两对视,一眼便触及她毫无所?觉,清澈纯稚的眼睛,又?想起那?句“外室”,他停下脚步,五官缀在团阴影中,像挂了层细碎的霜。温禾安走到他身边,话还没说,就被他捏住了手腕。

房门被灵力抵开。

一进门,陆屿然缓慢松开她,屋里烛火燃得?正盛,温禾安察觉到力道的松懈,在彻底松开前勾了勾他的手指,问:“怎么?了?”

屋里月明珠的光曳动起来,在流水般的光芒中,陆屿然闻到她身上浅淡的,像春日将放不放花苞上的香气,她穿得?随意?,云鬓雾鬟,朱唇粉面,尽态极妍,眼睛很是柔软明亮。

她的人,和她的气息一样,给?人的感觉都很舒服,透着瀚海般沉静的包容,春天一来,花枝盈盈,什?么?也不需要说,蜂蝶争先恐后,不请自来。

不会主动接近别人。也不会拒绝别人接近。

已经有他了,在外面,好像也没有收敛一点。

陆屿然看了几眼,眼睫半阖,眸色清沉,倾身,灼热的呼吸压下来。

他依旧有些生涩,动作却带着尤其强的侵占性,缠绵的意?味也浓,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