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难看。

难怪有时候闹着闹着,烟花还一簌簌炸着,他就先捱不住拥着小毯在窗棂下的?雕花榻上睡着了,睡梦中都还皱着眉,一副竹枝缀雪,圣洁剔透的?模样。

陆屿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是。那时候也没有办法,打不过你?,还怕被你?发现。”

温禾安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与他相望,多多少少有些茫然无措,这种无措甚至一时间压过了脸上的?疼痛。她动了动唇,最?终没发出声音,然而当她不想隐藏的?时候,话其实就都写?在眼睛里。

她其实也不知道真正与一个人谈感情该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

这是他最?强的?底牌,最?大的?秘密。

也是致命的?弱点?。

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他们?在一起还没多久呢。

陆屿然苍如雪的?脸颊上不见笑意,懒散地抓着她的?手指,眼瞳中却有种神异的?认真,意思明?显到近乎透骨。

在她面前,他没什么想藏的?,要藏的?。

他谈一场情,择定?了相守终生的?人,便敢倾其所有,毫无保留地给出去?。

所以,也没什么如果。

未来那样长,如果决裂,如果情断,如果……她厌了倦了,想要分开。

温禾安看了他好一会,倏的?将掌心抵在陆屿然脸上,遮住他眼睛,她眉心舒展,眼睛慢慢弯起来,声音里有点?不太好意思,但确实又蕴着兴冲冲,遮不住的?柔软笑意:“我记住了,都记住了,你?快睡吧。”

她喜欢这种无所顾忌的?安全感,这种双方都掌控着彼此软肋,又将它们?好好保护起来的?感觉。

他是她唯一一样完全拥有的?,亮闪闪的?宝物,她喜不自胜,想想就觉得很是高兴,根本不想伤害他,一点?都不想。

陆屿然睫毛在她掌心轻颤,归于安寂,在满捧露水与花枝的?馨香中阖上眼,陷入沉眠。这次强行抽聚第?八感,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反应,困乏感来得很重,难以抵御。

温禾安在榻上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他在睡梦中舒展眉心,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也不再有反应,才?迟滞地转了转眼珠,用手指重重地摁在脸颊上,准备翻身下榻,回城东那边避一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是真的?有点?压不住了。

谁知脚还没落到脚踏上,手腕便被一股力松松拉了下,她转身,与睡意深重,中途睁开眼拉住某个想要半路偷跑之人的?陆屿然对视,他忍不住皱眉,下意识过来轻拥了她一下,低而含糊地问:“怎么了?”

温禾安顿了顿,脸颊避开他:“我白日里抽空回的?。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

陆屿然眼瞳偏浅,唇色也浅,半睡半醒间有种极其难得,几?乎从未见过的?病弱感,他看着她水一样的?眼睛,说:“陪我一会,就今天?,嗯?”

温禾安垂下眼,这种情景下,竟还有种可耻的?,被蛊惑到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感觉,她下意识舔舔干裂的?唇,视线忍不住落在他松垮衣领下的?露出的?修长颈线上,应得倒很乖:“好。”

夜半。

温禾安爬起来,她不敢离陆屿然太近,浑浑噩噩间,只得绕到屏风后,背脊抵着书?柜滑下来。

四肢蹿出种有别于之前妖化发作的?感觉,这次的?疼痛来得骤烈,又绵长,透进?每一道筋脉与骨骼,甚至有种身体里将要撑起一只狰狞巨兽的?凶恶错觉。它潜伏了许久,现在遇到某种成长的?契机,于是抽长骨架,壮大身躯,横冲直撞,不受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