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段时间了。

他要忙的事多如?牛毛,三个?月太短,倥偬而过,见不了几次。

他们对话的时候,商淮已经抓着茶盏连喝了半杯,但劲还没上来?,脑袋一歪,努力了半晌,才将眼睛睁开半条缝,模糊不清地呓语:“二?少主,我?相信你不成问题,我?和?罗青山都在这里给?你打?气。”

罗青山被他在肩膀上一拍,从打?盹中猛的寻出一丝清明,口里跟含了水似的,含含糊糊附和?:“对。”

温禾安莞尔,温温柔柔地勾唇回应这份善意:“好。”

回应完后又转过身看陆屿然,将他凌然眉眼间无法忽视的倦意收入眼底。

她起身,准备出门,怕吵到满屋子昏昏欲睡的人,声音落得很低,只能听见气音:“累了就回房间里休息会吧,椅子太硬了,你们醒来?后还有得忙呢。”

陆屿然懒懒地嗯了声。

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好像要等她出门后才动作。

温禾安提脚跨过门槛,空间裂隙就要在眼前成形,陆屿然这时候才起身,靠着椅子支撑点重量倚着,出声喊她:“温禾安。”

温禾安闻声回头。

他道:“打?完还是回来?住。”

温禾安有点诧异,又有点犹豫,她住哪都是一样,只是他这样,多少要面临巫山的内部问责和?压力,想了想,欲张唇回绝。

十?步之?外,陆屿然黑发黑瞳,如?着点墨,清贵矜傲,他看穿了她想说的话,指了下?身边:“罗青山今夜都在这里。”

罗青山是巫医里的翘楚,只要还剩口气,就可起死回生。

说罢,陆屿然垂下?眼,话里带点尖刺,不知跟谁在冷冷较劲:“再麻烦,也不差这一次。”

亥时四刻,城中灯明如?海,前几日最爱夜里出来?的修士都收敛了,街市上一时人声寥寥。

一品春方?圆五里,皆是阒静一片,鸟雀都识趣的不再出声。

其他人不出声是因为都在警戒,屏息凝神,但一品春的大门外不远处,那十?二?具被架在空中,手脚软塌塌被锁链束缚的“筹码”们则是因为进气多出气少,连撩下?眼皮都觉得有盐粒在皮开肉绽的肌肤上噼里啪啦炸开。唯一能发出的声音,是喉咙里倒抽冷气的嘶声。

他们由三位九境长老看押。

而前方?目光所及之?处,温流光长发束成十?几根带着彩绸的发辫,随意披散着。她手里拿着根火红的鞭子,长鞭微动,空气中发出急促的破空声响,头颅高高抬起,黑发雪肌,明艳动人,脸上一片傲然之?色。

三位九境长老跟在她身边,眼神鹰隼般四处睃动,将周围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她在等温禾安。

这是她少有的有耐心的时刻,不躁乱,也没想发脾气,眼底甚至偶尔划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像一只在陷阱边上等待最心仪的猎物自拖罗网的猎手。

温禾安要是出现,会是什么表情?呢。

被陷害的气愤,被威胁的勃然失色,还是不得不被动现身和?她打?上一场的无可奈何?

那副凡事不急不忙,稳操胜券的虚假面具要被狠狠撕下?了吗。

思及此,温流光满意地在原地扫视着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光是一想到等会的情?形,只觉血液在身体里加速流动,发出溪流一样涓涓的汩动声,像美妙的曲点。

亥时五刻。

温禾安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她一身飒爽黑色夜行衣,脸上严丝合缝地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有一上来?就如?温流光所想的上来?直接对她发难,而是闪身几步到那十?二?人身边,袖摆轻盈浮空时骨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