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然不落座,没人敢动筷子。
温禾安很喜欢那道蜜渍豆腐,她吃得慢,倒是?陆屿然早早放下了筷子,翻看着四方镜沉思,根本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她于是?咽下一口?荔枝水,看向他,道:“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她凑近了点,唇瓣润泽鲜亮,苦恼地?叹息:“不用等?我,你们等?得我不好意思吃。”
温禾安在外面不是?这样的,她一点不会露出这种撤下所有危险性的表情。
陆屿然心?中被?王庭越过雷池的阴毒手段逼出来的戾气因此散去一点,他颔首,抓着四方镜起身,商淮匆匆忙忙扒了口?饭,感叹自?己命途多舛,一边在心?中骂骂咧咧,一边火烧眉毛一样跟着起身了。
人都走了,温禾安视线不由得扫向陆屿然的碗筷,从做饭那会开始,他的四方镜几乎没有停止过闪烁。
说?是?约好了一起用膳,实际上他连口?饭都没动,反而跑回来给大家做了顿饭。
这给她的感觉像是?。
有求于人的人是?他一样。
温禾安将碗筷收拾好,回了自?己房间。
深夜,陆屿然回来拿东西,才踏进自?己院门,就见温禾安坐在一楼正堂里端着茶看几张旧纸。她没有挽发,青丝自?然垂在前胸后间,面颊透白,不施粉黛,手边放着今晚的木匣子。
一堆东西里,她自?己就留下了这个。
陆屿然驻足,问她:“怎么不睡?”
“准备睡了,罗青山说?你这会要回来一趟。”
温禾安拎起小匣子给他,记起他有些特别的比较欲,低声说?:“特意给你买的,别人没有。都是?比较甜的糕点,但不腻,你不是?喜欢这个?”
陆屿然猜到她有事找自?己,但没想到是?这个,他倏的抬眼看她,眼里荒芜晦色暗涌,须臾,喉结微动:“你记得?”
温禾安顿了顿,无奈地?道:“三年也没有很久。”
那两年陪着外人眼中最为烟火不沾,谪仙样子的帝嗣吃过的一碟又一碟,裹着厚厚糖霜的糕点,哪有那么容易就忘。
她眼睛明亮,烛光清影灿盈盈被?揉碎,缓声吐字:“你们巫山的事,我不好问,现在也暂时?没有特别的能耐还你解封的恩情,如果这些东西能让帝嗣心?情好一点的话?,记得要告诉我,我可以一日?买十回,不嫌麻烦。”
“若是?需要人陪你静站面壁,也可以找我,骂人我大概不擅长,但静站能站很久。”
多多少少,有点哄人的意思。
陆屿然接过小匣子,没有说?话?,半晌,才颇为冷淡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