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过钱的小夏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把她攒的画变现这一条路。

可是,说起来好玩:她从未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也没在公司挂名……

所以,外界即便知道林郁纾有个妹妹,也以为一直养在国外。知道国内除了“林老板”,还有个“小夏总”的人,寥寥无几。

“没办法用身份快速获得资金。”南溪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第一个其排除,“可惜。”

“没关系,反正我玩大富翁从来没赢过我姐。早知道我不是学商业的那块材料,只需要基金会能撑过今年雪宝的生日,等明年画廊运营起来了,说不定会有转机。”夏瑜扒着指头数。

她早就数过一遍,她存的零花钱大部分被林郁纾拿去给信托基金了。剩下的那部分,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但要在恒耀缩减投资的情况下维持往常活动的频率,支付管理人员的薪资、志愿者的补贴,还要按原定计划筹备戚雪生日的特别活动。

有点勉强。

她不想错过下半年戚雪生日时候的联动,慈善基金的理事基于此,也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

两个数字一对比,夏瑜绝望地发现,中间的差值,大概要她接五百张同人图,老板还得是归云那种打钱爽快的富婆才行。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基金会的活动啊……恒耀有自己的慈善项目,你那私募基金不过是个添头。”南溪拆开一包零食,边吃边说,“别忘了你市中心的公寓,一年物业费就要大几万……”

“……”夏瑜眼神里的光彻底消失了,她一下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要不我们还是来对剧本吧,我现在有信心演好了。”

“哼哼,现在想起我来了?”南溪捏着袋子,用嘎吱嘎吱背景音代替桀桀桀的反派笑声,“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也不是执着……就是……”夏瑜支支吾吾。

她现在还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第一次见到戚雪,是十年前的夏天。

夏瑜记得,戚雪在访谈节目里只提过一次,当年她在影视城跑龙套,有机会便不会放过,最多时候一天跑五个组演尸体。

也会有接不到戏的日子,年轻女生会去影视城周边打零工。

发传单、服务员、理货、送外卖……这些工作,戚雪都干过。

而那一年还不到十二岁的夏瑜,在盛夏的游乐场、远离人群间隙的阴影中,见过她玩偶服底下满头是汗的面庞。

那张脸还稍显稚嫩,依稀能看见半分日后被各大媒体争相称赞的美貌。不过比夏瑜大几岁,已经能用瘦薄肩膀给别人撑起一片天。

而这个“别人”,懵懵懂懂,只记住了那张阳光下的笑脸。

等过去一个秋天,那张依旧有些偏瘦的脸出现在了早餐桌上:在报纸背后的娱乐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