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血液中的什么因子被猛然触发了,下一瞬,纪筝根本想也未想,带着身后之人矮下了身子,用手反制住那人的脑袋,正冲着尖角,拼着全力把蒙面人往那撞过去。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那人的声音,也没有料想中的疼痛袭来,有人伸手垫在他的头侧。
纪筝缓缓抬头,睁开了双眸,只见明辞越及时赶到,用自己的肩胛骨横在了他两个人与立柜尖角之间。
男人双眸通红,轻抽了一口气,满是压也压不住的怒火外溢出来,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疯了吗?
头侧致命的一击侥幸被挡了下来,那蒙面人趁机就地一个滚,踉踉跄跄从后窗原路逃了出去。可屋内之人压根不理会,不追击,任由他消失离开。
你疯了吗?我若没赶到,知道刚才那一下万一不慎撞到的是您会怎么样吗?!
会死,会头破血流,会再也醒不来!
丢掉了身份,丢掉了称谓,这是纪筝第一次见识到明辞越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称呼他为你。
他见着明辞越倚靠在立柜边缘,发鬓被冷汗浸湿,眉头紧皱,神情痛苦,半晌起不来身,垂着眸子凝视自己,眼神暗沉危险。
这是在责备他什么?看来是他那一下是真的撞狠了。
纪筝被那眼神盯得发毛,有些心虚,缓缓走过去想要扶他起来。
不用扶臣。明辞越侧身躲开,又恢复了平时恭敬疏离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臣可没有资格责备指使圣上。
纪筝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明辞越,虽是知错又后悔,还是微微觉得有些好奇好玩,半哄着低下头去寻明辞越的目光。
心底嘟囔,你难道不想有?
臣没有资格。明辞越又重复了一遍。他偏开头,不愿与圣上对视,又把身子挪远了一些,淡然道,圣上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又能帮臣什么。
纪筝收回手,低声辩解:朕不是瞧那歹人可恶,皇叔能动手制服他,朕也可以的,不用总是被你保护着。
圣上方才打算拿什么制服他,拿命么?明辞越闻声转回了视线,那臣以死相搏还有什么意义。
圣上难道不知道对圣上来说,对臣来说,对大燕的天下来说什么最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