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还有像方才那样唤着臣的名讳。

纪筝瞪圆了眼睛,干脆翻了个身一头把脸栽进了软枕里,羞得耳垂比方才又红润了几分。

圣上叫臣的每一声,臣都没曾错过,没有忘记。

明辞越捏了捏他的耳垂肉。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里。

睡会儿吧。他从舷窗往向运河远处,破晓乍现的天际线。

天快亮了。

三年里,明辞越确实没怎么睡过安稳觉。他从不留宿宫中,无论办公到再晚,都要出宫去住郑越府,合衣躺在那张积满尘灰的床板上,摘下眼罩,望着屋梁。

他常做梦,梦见只有他胸那么高的少年仰头望他,他能听见少年在心底喊他皇叔,可转瞬少年便长成了跟他一般高的俊逸青才。

他将青年双手双脚都用腕粗的金链锁住,锁在那张幽深的龙榻内侧,青年不逃,只抬起头质问他。

为何不经允许,偷听我的心底?

叔,皇叔。

然后他就醒了,彻夜辗转再难眠。

出宫遇见纪筝确实是未经安排的偶然,他本想作为叔父交了房租就逃开他没脸留下,可谁知那夜伴着雨声在青年身边,一觉到天明。

他没出息地反悔了,出尔反尔了,舍不得了,逃不掉了。

圣上?!

明辞越突然惊醒,发觉自己也在船上靠着舷窗的那间窄小软榻里睡着了,他睡得实在□□熟了,以至于不知身侧是何时空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