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外的马队矫健高大,兵士一个个铁甲缚身。待瞧见高伫的那柄红缨□□,

他愣住了,即便这外面再黑,他也不可能认错这大燕上下独一份,璟王殿下为什么会带着亲兵入宫来

这时门外的禁卫探查过了情况,也急着来报告,璟王重兵前来,或是欲行大逆不道之事,路上有众多百姓出户随行,间有叛党余孽造势,队伍进攻的速度眼下似乎慢下来了,圣上您看是他一边说一边偷瞄圣上,为难二字写满脸孔,言下之意您看禁军的人手根本不够。

圣上摆了摆手:无妨,打开殿门静候便是。

不可能,殿下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罔顾纲常礼法,他不会小医士急得上火,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再让侍卫前去问问,问问璟王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真相重要吗,他自己的目的重要吗?圣上指了指院门外,示意他出去看。

朕教给你,这便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小医士伫立门口,他看见星火一片,看见英雄与群民,看见惊慌赶来的朝臣不知该站在哪边,看见那柄尖锐修长的璎枪在人潮中也只是沧海一粟粒,分明是被推着涌着流向这边,依然炙红得晃目。

他吓得失语,跌跌撞撞倒退了几步,连着踉跄,匆忙赶回殿内,却见圣上已经动作利落,准备就绪了一切,只剩服下药丸。

圣上给继位者留下了一张空白的诏书,印下血印,盖下玉玺,任来者如何编排他的离世,连带着朝野棋局,三公九卿,还有那千斤重的九尊龙椅,都被他放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半片衣袖都不肯留。

旁人趋之若群鹜,这人偏要弃之如敝履。

新朝初立,诸事繁忙无章,朕只是一个不擅掌权的年幼昏君,软禁还是死掉无关紧要。你是太医院出身,尸检殡葬,偷梁换柱,必要时找熟人上下打点一下都好说。圣上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叮嘱他,但等会儿一定要瞒过璟王,哪怕只能暂时瞒一日也好,不然你我死也别想逃出延福殿。

小医士顾左右而言他:璟亲王是您的叔叔,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若是当真商量一下共治天下,也不是不

那我也不想看他亲到在我面前挖了双眼!

小医士被他吼得愣住了。

他只见着那天下至尊之人转过脸,分明是男子,却生了能引得凤凰来仪的一张脸,那面孔扬起朝着窗外,眼神期艾,只对他笑了很短的一瞬,叫了他的名字,轻声道,皇宫之外的世界有那么大,不是方生说要背朕离开,东山再起的么。

小医士不再说话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圣上毫不犹豫,轻巧地吞了那药丸,一辈子锦衣玉食,尊荣漂亮的人连死都不乱一丝额发,比别人的睡相都要安详。

他轻叹了一口气,准备按计划为圣上制造上吊现场,谁知殿门在他身后被猛地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