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中之人不顾身后尖锐,又是明显一躲闪。
一个吻而已,你亲他的还少吗?顾丛云猛地睁开眼,短剑两刃同时割破了二人的衣衫,贴进血肉里,死都不愿意吗?!
纪筝叹气:不是一个吻的事,你听我说,我不是
就是一个吻的事,就是一个吻的事!顾丛云拼命吸气抽噎,双眼煞红地要滴下血来,他又哭又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不喜欢当皇帝吗?没事,没事,我带你走,你跟我走,我不逼你做明主了不要太平盛世名垂千古了,你心里念着你皇叔可以把皇位留给他啊,我们放手,我们都放手。
松一松。纪筝长出一口气,妥协似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头都转不过来怎么能
顾丛云欣喜期待地向一旁侧过了头,弯了弯眼: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厉风破空
他听见了那阵刺透耳膜的疾风,茫然睁开眼,摸了摸自己颈侧,低下了头,才知道飘在那儿的面纱不见了,只剩了一支锋锐无比的长箭。
那是来自城墙下的一支。
方才纪筝始终没有回过头,他的目光追随着明辞越的眼,电光火石之间抓住机会别开了头,而正是那一瞬间,城墙下的明辞越瞬时捡起地上废弃的羽箭和长弓,踩着砖缝,踏住降落一半的城门,向上一跃,搭弓瞄准。
分秒之间,配合默契,如同他们同骑逐鹿的那日,当真是珠联璧合心有灵犀心灵相通心心相印心领神会。
不过,这次纪筝已经能确认了,这不是巧合,也不是默契。
那一箭偏过了要害,并没有一箭毙命,只是让血一股一股地往下淌。顾丛云动作极其夸张地大张开手臂,呆看着身前人即刻抽离逃出。方才那一箭刺破了他的帷纱,将那顶笠帽带到了一旁的地上,让那张在大火中烧得疤痕崎岖的面庞暴露在了光天之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竟无一人意识到这就是当年冠绝京城的小璟王。
他缓缓地绕到了纪筝面前,弯下了腰。
刺客,危险!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又有无数箭簇扫射去了他的方向。
而顾丛云只是捡起了笠帽,带好,拢好帷纱,遮起面容,这才抬头面对着纪筝。
纪筝只道完了刚才未说完的半句:我不是纪朝鸣,你认错了,对不起。
顾丛云大约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他轻轻摇了摇头,顺着墙垛之间,缓缓地仰面躺了下去,有风掀了纱的一角,顺带掀起了一点点的浅笑。
纪筝茫然回忆起今天他穿的衣裳是红色的。
顾丛云来时夸过他穿红色最漂亮喜庆吉祥,当真是应景。
别看了,都结束了。明辞越已用五爪勾抓着墙壁翻身跃了上来,挡在小圣上的面前,用手掩住了他的眼。
他向下望了望城内门前明显带头骚动的几个人,以及远处持械而待的众禁军,心中了然了武安侯府的小少爷究竟自导自演了怎样一场大戏。
纪筝吩咐先开了城门,迎众将士回家,于是城门慢慢洞开。
可与此同时不知城内是谁先一步冲破了围禁,人流如出闸的洪水般向这头奔泻而来,禁军上围,前头的几人强行挣脱而出,他们并不知城墙上发生的变故,更不知主谋已死,只是见到了明辞越,便下意识地要按计划冲上前来,强行为其披上龙袍。
明辞越抬手一剑先行勾过龙袍,反客为主,在那几人铁青诧异的面色下,翻手往圣上身外一披,顺势就要跪,是臣救驾来可他没能跪下去,一双葱段儿似的手从红绸缎下伸出来,强行拖住他的手臂。
不必了。纪筝将龙袍取下,随意揣在怀中,示意明辞越与他一同看看下面。
城内是无数接了自家出征儿郎的百姓,他们只知道明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