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找到吗?明辞越问。
原明摇头,我们只能在半夜出去找,行动仓促,确实是连半点残骸都没发现,也可能是烧干净了。
他身旁的那人,身材瘦小,手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张了张嘴,摇了摇头,示意明辞越爆炸当时,她在山庄外,顾丛云先行进去探路了。
明辞越点头,辛苦黎姝公主,若来日想要归国,本王定助一臂之力。
黎姝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焦急地摇了摇头。
明辞越却不再管她,他的视线甫一触及那张惟妙惟肖的天子面具,就皱着眉急着移开。
原明又道:宫中还传来了消息,武安侯害怕夜长梦多,等不及了,登基大典就安排在明天,京城全面禁严封城,车马只准出不准进,圣上最好快些醒来,否则恐怕来不及了
得不到回应,他知道璟王这是下了逐客令。
原明与黎姝一同走出门,前脚甫一迈出,没忍住,将黎姝先推了出去,随后带上门,重重地跪了下去。
恕属下冒犯,但是,殿下做了这么多,究竟,究竟是为了替天子坐稳皇位,还是
龙椅向来比人想象得更加诱人刺激,而人心又往往比自己想象得更加脆弱易变。
武安侯连亲生骨肉的离世都能抛诸脑后,更遑那么一段根本无法见光的感情。
毕竟登上皇位后,什么不能强行掠夺,包括身体,包括情感。
原明跟了明辞越二十多年,知道他并非表面那般温纯,性子很沉。但从未想过为了把毒瘤连根挖出,他能布置这样大的一盘棋,打破武安侯和太皇太后的均衡势力,偷换诏令,安排半路劫车,天子入寺,会易容术的替身入布满炸药的葬身地,造成天子假死,皇族纪氏没落的局面,将武安侯心中那只贪得无厌的馋虫彻底勾出,再迎天子回宫,正大光明清理害虫。
恐怕唯一的变数就是半路杀出自己送死的顾三公子,还有昏迷不醒的小圣上。
这一次,他真的看不懂明辞越。
明辞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怀中的人,低着头,只应付了一句: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原明浑身一僵,连忙一低头,道:属下该死,属下什么都没有想,绝没有擅自猜测怀疑主子的
明辞越薄唇微微一张合,出去。
木门吱呀响了一声,又被关上了。
那一瞬,明辞越头抬也未抬,毫不迟疑,径直俯身,凑近了怀中的那朵唇。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无论是床伴还是什么没有明说的关系,天子都从未拒绝过他。
但这一次,他耳畔的那个心跳声猛然加强,手底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怀中的身躯一紧绷,那人的头没忍住地往旁侧一歪,躲开了他的唇。
他装作没发现天子的这一小动作。
男孩的演技拙劣极了,眼睛眨了又眨,又抬手揉了几次,才状似艰难地睁开,透亮的眸子望着他,轻声道:皇叔这里是哪,朕昏了几天了?
好吧。纪筝甫一对上明辞越的视线,就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露馅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明辞越还是一言不发。
朕可以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纪筝深吸了一口气,说服朕相信你,朕就可以既往不咎。
不都听到了么,就是你听的那样。明辞越抬手帮他拢了拢耳边的发,怕了,生气了,怀疑了,后悔了,都来得及。
不同于方才对待部下,明辞越的语气又转回了他所熟悉的平和淡然,让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明辞越的温柔才是杀他的那把钝刀,入骨不见血。
顾丛云半点残骸都没有被找到,那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句话,大脑却迟钝地难以反应。
顾丛云在原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