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旖旎沉烂的念头涌到了嘴边,只化作了一句,圣上无需多虑。

纪筝下意识叹了口气,又回过神来,立刻捂住嘴,收住情绪道:这是要去哪,去几天,何时回,回哪里,玉成山庄又怎么查,武安侯如何处置,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朕说。

明辞越闻言,缓住了脚步,把他放回在地上,两人都有些轻喘。

如果臣说臣没想过呢。

没想过!纪筝瞪眼,就这么逃了,把大燕拱手让给姓顾的?

明辞越好似短暂地笑了下,即刻又一脸诚恳道:圣上可是因为担忧国事,心怀天下百姓,担心武安侯胡作非为,想要回朝处理政务,那臣即刻就带您回

不不不。纪筝被他绕晕了,朕才不担心那些事,你见朕什么时候操心过国事,朕巴不得远走高飞,朕就是觉得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

皇叔,你不对劲。

臣相信圣上的判断,既然圣上都不操心,那臣就更不能僭越多思。明辞越说得坦然极了,今日,臣只关心圣上。

正午才拨开乌云露了面的阳光,刚刚好地从两人侧面的树梢间打落过来,纪筝可以看得清皇叔颈侧的细小绒毛,在光下柔和而温暖。

他整日都为了那些个事情忧心忡忡地,此刻还想再说什么,又好似小孩子赌气似地一甩手,朕不管,璟王也不管,朕看璟王是要陪朕做一对昏聩君臣了。

嗯。明辞越很轻地应了一声,还是一对无能叔侄呢。

纪筝被他气得半死,转身磕磕绊绊地迈过那些个垒得有半个小腿高的枯枝丛,长长的皇袍拜挂在枝桠上,他猛地一扯又是一个大豁口,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圣上明辞越连忙追了上来。

怎么,刚才不是说要带朕逃,不在乎也不回宫么?纪筝冷哼一声,故意放慢了脚步。

您走反了,沿这方向走下去,不一会儿就能碰见顾公子,将您掳回宫了。

纪筝:

他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下,涨红着脸,昂着个头,又转身故意想从明辞越身旁甩袖而过。

他的脚下又是一片荆棘丛,擦着明黄袍角而过,明辞越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的袖子,没成想两个人一同跌撞到一棵粗树干上。

纪筝被他整个护在怀里,眼中只有明辞越,风声叶声灌满耳,隐约地还有一个动静在身后,哗啦,沙沙,他哪里辨得清周围,紧张道:是什么东西?

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地扫过落叶的声音。

这林中还能是什么,狼!

嘘。

纪筝咽了咽唾沫:过,过来了?

明辞越抬眼看了看,没出声,任由他去猜想。他的手慢条斯理地举起,轻搭在天子脑后,极缓地顺着那片乌色星河,摘掉些许茸草落叶。

明辞越的怀抱被填的满满的,那颗毛茸茸的头顶就蹭在他的下颌之下,光斑透下来,打落在两人之间。

听不到那种蛊惑人心的心声,他又恍然恢复了平静,心却莫名满满当当的,一动也不想动。

这种状态很微妙,很难得,离开龙榻,离开朝廷,不再是给予与索求,臣服与征服,窥探与被偷听的关系,此刻他对圣上毫无用处,为何还不肯松手,还紧抱着不放。

他甚至与那兽物对视,有些可笑地祈求它走得慢点,再慢点。

狐狸懒洋洋地眯着眼,斜眼瞧了他们,紧接着又是一只,咬在那一只之后,两只在冬日的阳光下紧密相拥,亲密相贴,令人艳羡。

两条尾巴甩在一起,向这边走了几步,惊扰出更响的一片沙沙。

唔。那柔软的身躯瞬间绷紧。

可下一刻,那瘦弱的臂膀竟为他完全打开,两条胳膊撑在他的身侧,明明矮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