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早就欢喜得不得了。

他和谢相涯从前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任谁也猜不到,他会对谢相涯一见钟情。

是啊,池月及想,他当时怎么错把钟情当作了欲望?

否则他应该更早就站在谢相涯身边,更早躺在谢相涯的身下。

他有些可惜,有些惆怅,但那很快也被他抛之脑后。

因为谢相涯向他看了过来,迎着明亮的灯光。

池月及立刻动身,他抛下还在啧啧感叹的陆询,一步步坚定不移地走到谢相涯身边。

人群散开一条通道,或许有人心生羡慕,或许有人心生嫉妒,那些注视而来的目光里有多少善意又有多少恶意,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谢相涯一个。

他在谢相涯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眼见着谢相涯向他伸出手。

池月及怔了怔,他藏着笑意,好似很矜持的而又不得不牵上谢相涯的手。

触碰到的刹那,他心跳得飞快,而他一字不发,正如谢相涯也沉默。

他们无声的并肩,站在台下,听着各自的家人在台上陈词祝贺,看灯光绽放,听周围激烈又喧嚣的掌声。

谢相涯将他牵上了台。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和谢相涯交换了戒指。

套在彼此的中指上。那是个宣称“订婚”的位置。

那一刹那池月及有些恍惚。

他仰头望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朝思暮想、醉生梦死般的男人。

他意识到,他得到了秦奚都没能得到的东西。

一个婚姻。

因为他是池家的人,他有谢相涯愿意低头的利益。

可他并不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可怜,他反倒庆幸,庆幸他是这样的家世,庆幸那次的宴会上,谢相涯没有忍住和他做爱的冲动。

他不该这么想,池月及明白,他这样想,是很廉价的,是违背家训的。

然而他无法控制这么想。

主持订婚礼的司仪恰到好处地笑了笑:“那就请两位接个吻吧?”

接吻……

谢相涯垂下眼帘,在池月及的唇瓣上停留了半秒。

他们的接吻次数不少。但每一次都满载欲望,性欲、情欲,是欲望的另一种表达。

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如果做了,那将是谢相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不是没有亲吻过秦奚。

但那还是不同。

他的吻往往意味着“即将做爱”或者“正在做爱”亦或者“做爱结束”。

谢相涯的人生过得花心浪荡,风流得连吻都只与性相关。

然后他低下头,在池月及的唇上亲了一下,就一下,池月及便丢盔弃甲,张开唇去迎接他。

于是他们拥抱着接吻。

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而池月及意识到这一点,痴迷得无以复加,好像在这个吻之后,愿意为此付出所有。

陆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好友。

池月及这样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大概任何自私、任性的事物都能用来代表他。

陆询第一次见到池月及这样噙着笑和人牵手。

谢相涯接待了多少位宾客,他就乖乖站在旁边多久,长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浅淡的光色,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的漂亮。

等轮到陆询的时候,陆询憋了一下,然后他神情古怪地对谢相涯说:“别做对不起他的事。”

谢相涯多看了陆询一眼:“噢?”

是一声语调莫名的反问。

陆询说:“别以为月及喜欢你,我就会怕你。谢相涯,我陆家虽然不是那么厉害,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