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肆的反问堪称冷漠,“我凭什么要去道歉?我认为自己没有说错话。”

秦奚道:“现在不是谁说错了话,而是我们都不能说谢相涯做错了事。”

“我们?”贺肆从齿间吐息出几分笑音,“关我什么事?”

秦奚抿了下唇,稍稍放松了身体,他说:“如果不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丢掉工作?”

“你把话说得很有意思,”贺肆嗤笑,“还是说你觉得因为你而让我丢掉工作,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话音落在这里。

他们彼此沉默几秒,秦奚靠着椅背,手指狼狈地弯曲伸展了好几次。

他眨了眨眼:“你在怪我?”

贺肆藏在衣领下的喉结动了动,“我没有想要怪你。”

“但你是在怪我的。”秦奚说。

“你怪我什么?怪我没有好好哄着谢相涯,让他记恨上了你我,还是怪我盲目自大,出了差错,现在还要你帮我善后?”

秦奚深吸口气,他凝视着贺肆的眼睛,认真道:“我没有办法了,阿肆。我已经被盯上,如果我不及早让谢相涯对我改观,我很可能过得更惨。”

贺肆没有说话。

他只好问:“我们还是否算朋友?”

贺肆动了动唇。咕咕.

有那么一瞬间,秦奚以为他会听到贺肆说不是,甚至以为贺肆会摇头。

“是。”然而贺肆这样应答他。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秦奚从小到大,只有几次因为动容而热泪盈眶。

他感觉到自己哭了。

从眼眶发热开始,他的视线模糊,鼻间酸涩,就连嘴里都泛出苦意。

于是他落泪。

“可我要如何帮你?”贺肆问,“而且就我所知,你没有任何做错的事情。”

秦奚在沉默中饮了口鲜润的橙汁。

他的唇色有了点儿血色,神采渐渐在他脸上展现。

“不管我有没有做错,我现在都在做错,”秦奚说,“阿肆,为了我的未来,也为了你,我们应该去向谢相涯道歉。你要承认你从前的评价并不准确,你也不该指责他。”

贺肆问:“这会有效果吗?”

会有的。

秦奚点了点头,他没有出声,又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于是他又听到贺肆问:“你的额头怎么会有一块伤口?”

少有人如此关心他的疼痛。

或许从前还有。

但秦奚已捉摸不定自己以后。

他压抑着哭声摇头。

“撞一下或许会更清醒。”他说。

清醒知道自己距离想要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不得不停下,甚至转头,还要从头来过。

“可我并不喜欢这个电影的结局。”

池月及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仍不忘评价他听到的故事。

“至少受过的苦要报复回来才算过去,把它关在一个角落里,那只算逃避。”

谢相涯懒懒抬了下腿,将身体仰卧在一旁,笑道:“那吃过的亏呢,吃回来吗?”

“那也要看到底是吃什么样的亏。”

他翻身坐起,转而半撑着身子贴在谢相涯身前,两个人挨得很近,像是个随时都能接吻的姿势。

“就一次,”池月及轻之又轻地在人耳边说话,“我差点儿以为和自己上床的人不是谢少。”

谢相涯挑了半边眉毛,唇角翘起,调笑道:“你嫌我上得少?”

他们对视片晌,池月及回答到:“哪里,我嫌我自己太忙。”

“现在就走?”

“是,总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