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同让他在极度的自卑与不安中寻求解脱。

于是他拒绝了。

秦奚依旧低着头。

他的手悬停在半空,没有触碰到谢相涯的衣摆,也没有感受到温暖。

仿佛他的手就该停在这里。

谢相涯道:“我不需要。”

秦奚匆惶抬头,“我一点都不勉强的,谢少!”

他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偶尔有过不安,害怕这件对他来说堪称侮辱的事情,对于谢相涯来说,也失去了和过往同等的价值。

然而谢相涯的回答似乎在证明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安。

谢相涯说的是:“我很勉强。”

秦奚睁大眼睛看他,眼眶里迅速聚起一层薄雾。

这两行泪要落不落。

谢相涯坐起身,又距离秦奚远了一些。

他说:“说句实话,秦奚,我觉得你很脏。”

于是泪水真的掉落下来。

秦奚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他茫然道:“为什么?”

又痛苦难堪地发问:“我哪里脏?”

谢相涯隔着半张沙发偏过头看他,倦声道:“你和很多男人都做过。”

“可那又怎么呢。”秦奚险险踩在崩溃的边缘。

他像是捧着一把尖刀站在悬崖边,也不知道是会先掉进悬崖,还是先被这把尖刀捅穿心脏,究竟是死在谢相涯的手里,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你也和很多人做过,”他哽咽道,“你睡过的人难道很少吗。”

“你说得不对,”谢相涯的声音又轻又柔,尾音上扬着,似乎带着笑音,“我和你是不同的。”

他抬头去看谢相涯的脸,想要在那张脸上找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想要这么看着。

看着谢相涯云淡风轻地继续:“因为你没有资格来要求我奉行你的标准,但我有资格要求你。”

“你以前也不说我脏。”秦奚哭道,“你会夸我可爱漂亮,但你从来不说我脏。你要是一直这样觉得,那当初就不要让我爬上你的床。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羞辱我吗。”

他被寸寸剥开漂亮的躯壳,于是一团腐肉呈现在这世上。

秦奚感觉到非常耻辱。

他从来没有这么耻辱过,哪怕跪着给前男友口交,被男人用阴茎甩在脸上,他当时也只觉得反胃,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卑微,却从未这么痛苦难堪过。

谢相涯分明要给他机会。

秦奚想。

于是他又道:“我可以洗干净,我求你了,谢少,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他连最引以为傲的身体都失去作用。

那自己还有什么,他不知晓,他一塌糊涂。

然而谢相涯探来的手上甚至还戴着白色的手套。

谢相涯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将头仰起,与自己的双眼相对。

谢相涯道:“秦奚,以前你的价值足够让我忽略,你是个和很多男人上过床,还偏偏在我面前装纯装保守的骗子。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价值?”

秦奚满面是泪地望向他。

谢相涯低声发问:“你觉得我爱你吗?”

秦奚答不出话。

他以前觉得谢相涯爱他,后来又觉得不爱了,反反复复的,总没有一个喜欢的答案。

于是他闭口不答。

谢相涯的眼底渐渐现出些笑意:“秦奚,我是爱你的,但我也不爱你。我依然爱你,可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他脸上血色尽失,痴痴望着谢相涯的眼睛,又落下两滴泪。

“我想爱你的时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