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前行,从初春走到初夏,虽然辛劳奔波,但也领略了大雍的美好风光。

待到六月初,一行人才总算入了覃州地界,哪曾想刚到泉阳,当地的县令就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宁樱颇觉诧异,调侃李瑜道:“你这芝麻官可不得了,前脚才入覃州,人家就等着接迎了。”

李瑜是聪明人,很快就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应是京中那边跟覃州放了信,让他们做好了应对。

既然当地县令起了心,他也没推拒,大大方方地赴宴。

现下天气炎热,当地瓜果颇多,男宾们热络笑谈,女眷们则谈起当地的风俗人情。

宁樱爱食那口蜜瓜,用了好几块。

魏县令的家人时不时窥探她,因为从京中那边放过来的消息是李瑜娶了一个婢子,圣人愠恼,这才故意把他外放到凌阳县磋磨。

人们自然对宁樱颇觉好奇,能让秦王次子折腰的女人可不简单。

晚上众人在官驿落脚,临睡前宁樱忍不住跟李瑜发牢骚,说魏县令的夫人跟人精似的,拐着弯套话。

李瑜不由得乐了,揽过她的肩膀道:“现在才只是套话,以后啊,说不准还有不少人走门路贿赂你这个官夫人呢。”

此话一出,宁樱的眼睛亮了,“真的假的?”

李瑜:“覃州如铁桶一般,上上下下同流合污,我可没打算在这儿做清官。”

宁樱:“……”

李瑜:“以后若有人走你的门路,只要不是涉及到人命官司,强抢民女那些大冤种的,都接。”

宁樱默了默,“那我们不是要发财了?”

李瑜一本正经道:“对,而且是发大财。”又道,“光靠那点俸禄养不活啊。”

宁樱掐了他一把,“你这小贪官。”

李瑜在她脸上嘬了一口,“我这是贪来养你。”

二人一番打趣,鉴于明早还得继续赶路,早早就歇下了。

次日天刚放亮他们就动身离开泉阳,之后又行了两日,才顺利抵达目的地凌阳县。

当时是正午时分到的,李瑜把宁樱等人安顿在官驿后,便去府衙跟周县令做交接。

此地倒也不是穷乡僻壤的地方,物产算得上丰厚。宁樱一行人在官驿里兴致勃勃,因为往后的三五几年他们都将在这里扎根。

与她的兴奋相比,崔氏则各种嫌弃,她一路车马劳顿下来清减许多,比不得他们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在官驿里住了三日后,当地县令跟李瑜做好交接离开了此地,赶往另外的地方上任。

府衙里有官舍,可以安顿女眷。

那内院还挺宽敞,墙脚处有一棵榕树,夏日里好乘凉。

李瑜那般挑剔的人也觉得不错,背着手转了一圈,从今往后他无需早起上值了,出了内院便是办公的地方,委实舒坦。

宁樱知道他的小心思,调侃道:“往后李县令总算可以多睡会儿懒觉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李瑜指着角落里的一口井,说道:“那口井拿来冰镇瓜果最适宜不过。”

宁樱点头,“这地方的蜜瓜好吃,定要多买些来解馋。”

二人都贪吃,不知不觉又扯到当地的风俗人情和饮食上,之前在泉阳的时候宁樱就发现了,覃州人似乎爱食辣。

第二日从京中托运过来的箱笼被仆人取回,一整天宁樱都在安排仆人布置院子。

崔氏有些水土不服,一直躺在屋里休息。

宁樱请来当地大夫看诊,开了些药给她熬制,折腾了好些日才缓过劲儿来。

而李瑜则在前头忙碌,他是头一回做县令,对一切都充满着新鲜稀奇。

然而那种新鲜劲儿很快就被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