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只要有他在身边扶持就好,还请郎君成全奴婢,给奴婢留一条生路。”

这番话彻底把李瑜给气着了,愠恼道:“你就这般非他不可?!”

宁樱垂首不语。

李瑜胸中似被什么灼伤一样,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坏脾气,质问道:“那杨大郎可是鳏夫,你就非他不可?!”

宁樱再狠了狠心肠,硬生生憋出一滴泪来,委屈巴巴道:“奴婢是奴籍婢子,于杨郎君来说已是高攀。”

这话把李瑜气得心梗,连喉头都有些哽了,“他还有一个儿子,你就自甘堕落去做人后娘?”

宁樱连连摆手道:“那孩子挺好,也很懂事,他一点都不调皮,奴婢不介意做后娘,只要是真心待他,相信他往后定然也知道感恩。”

一刀又一刀扎下去,一刀比一刀扎得狠。

李瑜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个女人,内心邪火横生,被嫉妒焚烧得发狂。

她宁愿嫁一个鳏夫,宁愿去做人后娘,都不愿跟他李瑜。

那些年的疼宠与偏爱,以及她逃跑后他的担惊受怕,全都喂了狗。

这一次,李瑜是被扎疼了的。

她宁愿在这破落市井里艰难求生,也不愿跟他回去;她宁愿嫁鳏夫做后娘,也不愿跟他回去。

望着那张陪伴了他六七年的脸,少时的相遇,偏种下这样的苦果来,叫他狼狈得不知所措。

骨子里的君子教养提醒着他克制理智,明明嫉妒愤怒得想掐死她,依旧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像木头似的坐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宁樱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她的卑微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到李瑜的心口上,揪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