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的座位安排在周悬斜对面,于文闵热情地给他夹菜,周征铭也不时与他聊着工作的话题。

姜羽初的用餐礼仪很得体,回答问题也显得谦逊,不过今晚他的视线鲜少落在周悬脸上,只有周征铭提到周悬了才会望过来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便又收回去了。

饭后于文闵想端甜汤给他,他穿上外套,表示接下来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经过一晚的相处,于文闵对眼前这位容貌俊秀、举止斯文又有能力的青年很有好感,便主动送他到门口,邀请他下次有空再来吃饭。

周悬从洗手间出来已是几分钟后,没想到自己洗个脸姜羽初就走了,见他要追下楼,于文闵拉着他道:“你有事明天去公司说也一样,人家小姜下班还来我们家吃饭,又陪你爸聊了那么多也累了,你让他喘口气。”

熄了火,姜羽初开门下车,刚站稳就顿住了身形,冷眼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人影。

没抽完的烟丢到脚边,陈东翰快步朝他走来,在他坐回车里,即将要关门的那一刻拦住了,为此手还差点被他夹到。

用力拉开车门,陈东翰弯腰看着车里:“我在这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这么晚去哪了?你一个人回来的?”

姜羽初靠在头枕上,似在忍耐着情绪:“我去哪了还需要通知你吗?”

陈东翰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驾驶座有姜羽初挡着,他看不清后方,便绕到副驾想坐上来,姜羽初却在他走过车头时下车了,锁上车门朝着楼梯走去。

隔着车窗玻璃确认了无人躲在后排,陈东翰追上姜羽初,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跟到了家门口。

头顶昏黄的廊灯将两条影子投射在了墙壁上,看着身后狗屁膏药一样缠人的影子,姜羽初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协议也不签,你不会蠢到以为继续耗下去还能挽回吧?”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分手,也没答应分手。”

陈东翰向前了一步,自诩深情的眼神看向了姜羽初,后者却被他不要脸的程度气笑了,抬手捂了下额头,在他想靠近时挡了一下:“离我远点。”

“好我不靠近,先开门好吗,你是不是头又痛了?进去我帮您按摩一下。”

陈东翰作出一副真在关心姜羽初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过那天撕破脸的争吵,仿佛前两天在电话里对姜羽初的关心也不是心血来潮。

但不管陈东翰在想什么,他持续不断的纠缠只会让姜羽初不厌其烦。掏出钥匙开门,姜羽初在那张狗皮膏药黏上来之前用力把门拍上了。

外套丢在沙发上,姜羽初把客厅的窗帘拉上,边走边脱衣服,到了浴室直接打开了淋浴阀门。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迅速打湿了每一寸肌肤。他仰脸对着出水口,闭气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侧过身,抹掉口鼻处的水大口呼吸着。

气息平复一些后,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持续闭气了三次,情绪的风暴才终于散去,得以冷静下来。

从看到那张面具起,他就一直在强忍镇定。

周叶纯并不知道周悬的面具是从哪来的,但提供了大概出现的日期。

那个日子和那天晚上很接近。

姜羽初复盘着周悬一直以来的表现从一开始对他的全面抵触,到逐渐变得好说话,再到医院那晚关系进一步和缓,出差期间两人甚至能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了。

他想确认周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是不是因为认出他才变的?可直到洗完澡出来,混乱的思绪仍无法找出源头。

手机几次拿起又放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周悬问个明白,潜意识则提醒他不问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问了又证实了猜想,以后就没办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人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