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起身出去,没想到来人却是庄世南夫妇二人。

二人正在堂屋等着,见到庄婉出来,赶忙起身下跪。

庄婉快速上前将二人扶起道:“都是自家人,大伯大伯母何须如此多礼。”

庄世南听到庄婉还愿意认他做大伯,神情激动,忙不迭道:“即便是自家人,礼不可失。”

庄婉是大名鼎鼎的周家后人,是当朝第一位女状元,更是皇帝亲自册封的官员,自己只是一届平头小老百姓,即便弟弟曾救过她,庄世南却不敢不敬。

“大伯见外了,婉儿毕竟晚辈,不敢托大,”

虽然大伯母和堂弟庄天睿一向看她不入眼,但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庄世南这些年来虽然对自己一直都有些不近人情的严苛,但皆是处于好心,更是遵从爹爹的遗愿保护自己。

而且庄世南更是虞婆的亲生儿子,庄婉与虞婆亲近,犯不着为了李氏而与庄世南生了间隙。

更何况此时的李氏一脸羞愧,一句话都不敢出声。

庄婉给二人看座,转身去泡茶。

“家里没请有下人么?”

庄世南夫妇二人有些踌躇不安地坐着,让县令大人给自己泡茶,实在失礼。

庄婉笑道:“就请了个扫地的佣人,人多了嘈杂,平日里洗衣服我可以自己来,锦儿煮饭就妥了。”

庄世南夫妇闻言选项皆是不可置信。

芙蓉县虽然说不上富裕,但堂堂一县太爷,居然要自己动手做家务,不请几个佣人实在说不过去。

毕竟连他们这样的家庭都能请得起一个佣人。

他们当然知道以庄婉的身家自不是因为银子的问题,而且庄婉喜静二人是知晓的。

庄世南欣慰道:“咱们县能有你这样清雅的父母官,那是百姓之福。”

庄婉笑笑,也没解释什么。

一旁的李氏好奇问道:“婉儿说的锦娘是咱上盐村谢家的女儿吗?”

“正是,去年她与我一起上京,也得了皇帝的赏赐,如今在衙门和我一起当值。”

李氏闻言就不再出声了,原先小儿子庄天睿还对那个小丫头还念念不忘,看来还是劝他早些歇了这个念头。

庄世南道:“婉儿,说来也惭愧,你爹留在城东的房子,这么些年来都是大伯一家在住,让你屈身在乡下,大伯心里实在不安,原本早些日子就想过来找你了,想到你刚新上任,琐事缠身,不敢来打扰,这才拖了这么久。”

庄世南说完,将一应房契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其实对庄婉来说,她从未将庄世坚留下来的那套房子当成自己的。

庄世坚为她丢了一条命,她住在里面也于心难安,这也是这些年来任由庄世南一家住着的原因。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会把房契给送过来。

不管是出于作秀还是真的诚心诚意地退回房子。

她没有拿房契,问道:“大伯把房子给回我,一家几口人上哪儿去住。”

庄世南道:“我们一家子这些年也攒了些钱,虽然买不起大院子,但郊外那里的房子便宜,我已经看中了一套旧房子,和房主商量好了,过几天就搬过去。”

“大伯如今上工的地方在城中,路上怕是要更远了。”

“无妨,起早一些就好了,这些年来疏于锻炼,走走强身健体,不碍事。”

庄世南说着,脸上并无勉强之色,只是一旁的李氏颇有些惋惜的样子。

知道庄世南有心,庄婉这时候才淡笑道:“我和锦儿一起也就两个人,这么大的院子都住不完,还要那房子作甚。”

“话是这么说,房子住不完可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