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没有躺下,穿着衣裳开始打坐冥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一些动静,便立刻起?身,从屋子里出了来。

天边泛起?蟹壳青,一众屋舍还是漆黑一片。

只那先前传出少女娇笑声的主屋那儿,隐隐有一丝亮光。

江月循着亮光寻过?去,就见屋门?大开。

她提步进去,就看到点了烛火的屋子里,陆珏坐在上首,身边还站着熊峰、齐家兄弟和?珍珠。

秋风习习,烛火跃动,那烛火映射在少年皇子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屋子中间,一个男子被捆了个结实,正辩解道:“殿下捆我作甚?我不过?是吃多了酒认错了路,误打误撞才徘徊到殿下的屋子附近!”

江月认出这男子是月前跟着熊峰去路安县的队伍中的一员,名叫常启。他在重明军中人?缘甚是不错,当初好些个人?质疑侯源害人?,他还帮着出声当和?事老。

常启通身的酒气,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看样子真的是喝大发了,才没规矩了一些。

陆珏抬眼看到江月进来,他沉着脸对江月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屋门?带上。

等到屋门?合上,陆珏才看向齐家兄弟,“说说你们的收获。”

齐战道:“常启在军营中的行李已?经全部搜检完毕,里头多了十两银子,不在军中记录中。”

常启连忙道:“那是属下参军前就攒好的私房钱,不是军中得来的。”

还是没人?理会他,熊峰带着一身尘土禀报道:“常启在城寨的住处也搜查完毕,他屋里的炕洞里到了一包金银。”

陆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常启一眼,“我知道,也是你参军前就攒的。”

那常启方才还一副醉糊涂了的模样,现下却?是出了一额头细密的汗。

陆珏又看向齐策,齐策拿出一样物什,是个模样奇特?的木扳指。

常启看到这样东西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这是属下席间从他身上偷出来的,拿着这东西连夜跑了一趟城内的几间钱庄,确实有一笔不记名的钱财等级在这扳指主人?名下,每个月定期增长百两。殿下被寻回的日子前后,被存入了一千两。”

陆珏噙着笑微微颔首,一条胳膊撑在桌上,手指在额前轻点,略微回忆了一下,才接着道:“我记得早前又人?问起?过?,怎么随身携带着这样一个样子古怪的木戒指?你说是你母亲的遗物。那么钱庄里的大笔银钱,想来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吧?”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怪不得前些日子,你和?其他伤兵一道自请从前线退下来。也是,怀着这样一笔钱财,当个富家翁,怎么也比在前头冲锋陷,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好。”

事已?至此,常启也明白过?来,今日陆珏这场生辰宴本就是鸿门?宴!

陆珏装作醉酒,装作被女色所迷,制造了一个刺杀的机会。

而?他性情谨慎,只是在屋外?探听,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冒然动手,本以为至多就是错失一次良机,却?没想到陆珏真正的计谋并?不是等人?刺杀,抓个人?赃并?获,而?是调虎离山,另外?派人?去搜检他军中的营帐和?城寨里的屋子。

大笔的银钱加上今日他在陆珏屋外?行踪鬼祟,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他jsg只能梗着脖子道:“殿下不能杀我,我、我可是……”

陆珏在唇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同时,有人?已?经出手,把常启的下巴给卸了,让他只能呜咽,而?说不出具体的话。

“谁说是我杀你,你是明日在战场上,被叛军所杀。”

陆珏轻笑着,示意他们把人?给带下去。

而?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