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泰仁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这个软肋,一次又一次地以母亲作为说辞挟制她的最后一丝善心。
这八年她何尝不是在无止境的煎熬中度过。
她也时常在想,母亲是否会后悔接她回家,母亲临走前是不是心怀怨念,以至于这些年她一次也没来过她的梦里。
杂乱的思绪回笼之时,涣散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她又看见了玻璃中那个二十三岁的向梨迟。
红肿的眼皮下,两行斑驳的泪水早已布满了她的脸庞。
她伏在自己的膝上,阖了阖眼想要掩去那无尽的酸涩,可喉间止不住地抽泣声低鸣,破碎又悲哀。
忽然指尖传来一丝烫意,烟蒂即将燃烧到底,向梨迟沉息默了许久。
她将烟头丢进了烟灰缸。
起身后,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
梨迟打开了卧室的门,想去洗把脸。
忽地,她顿在原地。
客厅里点了一盏微亮的壁灯,鄢曼吟坐在那,听见开门声后焦急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