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叙州府学的学子,贺文嘉自我介绍:“我叫贺文嘉,家中排行老二,你可叫我贺二郎。”

“先去打饭,坐下说。”

三人打了饭,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用饭,周围没有其他人,温子乔这才对两人道出其中缘由。

“梅大娘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家母已经答应梅大娘子,过几日我会跟你们一起去南溪县,给梅家小郎君当启蒙先生。”

贺文嘉毫不避讳地问:“你是想投奔到梅家门下?”

温子乔点头:“梅大娘子看得起温某,温某自然以诚报之。”

坐下后一直没开口的王苍突然问道:“刚才说你年十七,可成亲了?”

“还未,不过在下已有未婚妻,待孝期过后就成婚。”

得知完温子乔家里的糟心事后,贺文嘉赞道:“你未来岳家是个好的,这样还不曾断了两家婚事,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小娘子。”

王苍看贺文嘉一眼:“你一个十四的人,如何好教人家将要成亲的人做事?”

贺文嘉恼了:“我不曾定亲,难道我这点事都不懂?哼,要我说,王苍你跟温子乔年纪相仿,你也该定亲了。”

“不急。”

王苍没什么胃口,勉强吃完就放下筷子:“子乔,下午你愿意跟我去先生跟前听讲学,还是跟贺文嘉去交友?”

“我跟你一起去孙先生跟前听讲学吧。”对他来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学业,交友是其次,不急于一时。

温子乔之父只得童生,能交给他的东西有限,跟在孙先生身边听了一下午,温子乔面上冷静自持,实则心里已经欣喜若狂,喜不自胜。

以前是读死书,死读书。今日他被大儒们打开了眼界,原来圣贤书还能这样读,原来这句话还能作此解。

孤独的旅人走入了人群中,鲤鱼跃过山涧飞入江河,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属于他的世界。

知道他上午落水,受了冻,王苍怕他发热,一直关注着他,叫小厮给他倒了好几回热茶。

不知是温子乔年轻身子骨好,还是听了许多大儒讲学正在兴奋上头,一下午竟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发热咳嗽。

渔娘帮温子乔,最开始只觉得这人尚且可帮,她给他机会,给他资源,她对温子乔最大的期待是能考上进士做官,比罗县令、张通判等出身寒门的官员混的好一些,能做个知恩图报对梅家有用的人。

傍晚文会散后,渔娘把人支开,单独跑去问先生:“您觉得温子乔如何?”

孙浔毫不吝惜他的欣赏之意:“出身寒微却不自轻,学识不足却不自卑,虚心求教却有分辨之能,很能坚守自己的想法。哪怕为师年幼求学未考中秀才时,都没有他这般心性。”

“不好的地方呢?”

“不好的地方,他太过秉直,当官若是不知变通,仕途不会太顺畅。”

孙浔笑道:“他这样的性子对你来说倒是好事,他是个知恩必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