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的语气太硬,童氏不好劝,就作罢了。

中午摆宴,男客女客分开,渔娘也没见到孙家祖孙。童氏本来想着好歹劝一劝,面子上别太难看。

午后歇息,渔娘把童氏叫到一边,叫人守在门口,仔细把丈量田亩的事告诉她,叫她一定要万分小心,最好跟苏家那些大地主离得远些。

童氏听到消息心头猛地一跳,哪里还记得孙家,她脑袋发晕却还强撑着,紧紧抓住渔娘的手:“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了?”

“今年的事,上面的人心意已决,剩下的几个省都跑不了。”渔娘扶着童氏坐下缓口气。

“堂婶,咱们家除了安东县的族田之外,别处没地了吧。”

“族里只有安东县有地,安东县外的地都是族人自己家的,咱们管不着。”

“咱们家,没有隐户吧。”

童氏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你这孩子,这些话能说的?”

“堂婶,查土地还能不查隐户?那查出来的那些地给谁种?谁给朝廷交税?”

童氏闭口不言,渔娘就知道肯定有。

“堂婶,别拖,这几日赶紧把事情处理好。”

另外那边,贺文嘉也找机会跟梅长同父子说清楚了。半下午夫妻俩要走,梅长同父子和童氏都没空送他们出门,只吩咐族中几个年轻人送他们去码头。

到船上,渔娘跟贺文嘉说:“堂婶吓坏了。”

贺文嘉:“堂叔倒是稳得住,他说他会处理好。”

贺文嘉跷起二郎腿坐下,道:“听你堂叔的意思,家中明面上没多少土地,暗中收在手里那些要处理也不难。”

“那最好不过了。”

淮安梅家的事处理完,两人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回到京城略歇了一晚,隔日一早渔娘去林家,贺文嘉去衙门报到。

贺文嘉走进翰林院还没问自己的桌子在哪儿,就被翰林院大学士张长广张大人叫去干活。

贺文嘉什么都不懂,跟着张大人走了许久,走到保和殿侧门,张大人停下脚步,扭头打量贺文嘉:“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张嘴知道吗?”

贺文嘉连忙点头,保命第一条,多做多看少说话,他明白。

张大人带贺文嘉从侧门进保和殿,贺文嘉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殿内的官员,还有坐在皇椅上不吭声的皇上。

贺文嘉赶忙低下头,被张大人带去后殿。

后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两张长桌合成一张,桌上摆满了书册和笔墨,几个翰林官们忙得满头大汗。

张大人推了贺文嘉一把,压低声音道:“我看过你会试殿试的文章,你的算术不错,去帮肖大人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