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得范先生说田知府暂时回不来,要选个人继续办这事儿。”

两人对视一眼,从去年乡试开始,左都御史钟应芳似乎十分的皇上看重,这个人选会不会是他?

“不管是不是他,咱们知道殿试可能与清算天下田亩之事有关就是了。”

寒门和世家的明争暗斗总不会是道殿试题,这样就太露骨了些。只能是跟其相关的事。

再看这段时日范先生给贺文嘉出的策论题,大多是土地兼并、农策这类的题,想来范先生也这样想。

渔娘小声问:“你说范先生是不是去范家,问范尚书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不知道,但先生总不会害他,听先生的话先学着吧。

小夫妻两人欢欢喜喜庆祝一回,下午开始贺文嘉就专心读书,隔了两日范江桥回来,又给他出了两个策论题叫他做。

贺文嘉一点不犹豫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先答题,答完题再请先生批阅。

范江桥看完弟子写的策论,一如既往地稳当,挑不出错来,就看皇上怎么选吧。

历来殿试的前三甲不仅看学识,还要看皇上的心思。

四月初八,大吉大利,殿试开考。

贺文嘉这个会元坐在皇上跟前头一个位置上,他一点不紧张,眼里除了考题再无心关注其他。

皇上亲自出的考题,国穷民富,该作何解?

国穷不是国穷,民富不是民富,民何时富过呀,富的是世家。要想解决国穷民富,那就只有劫富济贫了。

说到底,究其根本,皇上咬定青山不放松,除了打压世家还是打压世家。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贺文嘉看明白了题目,提笔就在草稿上列下要点,国穷民富不可取,国富民强才是长久之计。

修路铺桥救灾这都是朝廷之责,需要大把银子去填。更重要的是军队,国穷养不起军队,军队溃败,瓦剌嗒哒那些强盗就要南下,民再富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必须走国富民强的路线。

贺文嘉曾经跟渔娘争论过公与私,民与朝廷,如今说到如何国富,如何民强,他有许多话可说。

可这是殿试,又不是给皇上献策,贺文嘉选重要的略写了几点就罢了。

贺文嘉沉思狂想之时,没看到有个人在他身后站了许久。贺文嘉扭头活动脖子时,跟身后的人对上了眼。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贺文嘉眨了眨眼,假装不经意地收回目光。

皇上面无表情,背着手走上台阶,又缓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