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双手扶着大舅母,笑道:“我娘虽没带着我们姐弟来,但我娘心中可惦记着你们。”
黄氏擦了眼泪笑:“尽说些瞎话骗我,去年你们一家去淮安,怎么没想着来一趟京城?我看呐,就是你娘懒,不乐意来京城。”
大表嫂李氏笑着道:“去岁表妹写了一本话本,又写了游记,年头忙到年尾,估计也没空闲。”
林家是知道渔娘江湖浪人的身份,此时说起渔娘写的书来,两位表哥和一位表弟都看向渔娘,忍不住打量一番,这位表妹乍一看是个再好不过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写书竟挂个江湖浪人的名号,倒是奇特。
贺文嘉也跟着渔娘行礼,黄氏只看了他一眼,对他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还是落在渔娘身上。
三表嫂笑道:“表妹从南方来,头一回见识这样的风刀霜剑吧,一定冷着了。”
黄氏摸着侄女的手:“可冷了?”
渔娘乖巧道:“身上穿得暖和,倒也还行。”
黄氏牵着她进屋:“咱们去屋里坐坐,舅母带你认认人。”
“哎,我听舅母的。”
黄氏牵着渔娘走,大表嫂、三表嫂也跟着去,丫头婆子簇拥着主子们,最后留下被冷落的贺文嘉,和林家三位爷。
林仁朴笑着请贺文嘉进门,边走边道:“还没恭喜妹夫,姑丈前些日子写的信到了,说妹夫中举人了,真是少年英才。”
“当不得大表哥夸赞,只是运气好罢了。”
“学识不扎实,运气好也中不了,妹夫既然能考中乡试第二,那就是有真本事的人。”林仁朴看了眼堂弟林仁高。
林仁高撇撇嘴,悄悄叹气,大堂哥又在点他了。
林仁高原本跟二堂哥林仁时同年中的秀才,因他比二堂哥小三岁,家中都夸他有读书的天分。
谁知到了如今,二表哥今年中举,他却连副榜都没上。
没考上就算了,偏偏他当时觉得自己考得不错,乡试考完第二日,他就约着三五好友出城游玩,还跟人比作诗,他一人力压群雄,好不得意。
结果,考秀才时不如他的二堂哥中举了,写诗被他力压的秀才也中举了,只他没中。
你说这事闹的,不知道叫多少人瞧了笑话。
好在林仁高心大,也不把这些讥笑放心里,这会儿被大堂哥含沙射影地骂了一句,他就当没听到。
三表哥林仁时拍着贺文嘉肩膀道:“我和我哥开春也要参加会试,我嘛,今年勉强中举,估摸着明年会试希望不大。希望你和我大哥一举得中。”
贺文嘉当然也想中,但是,他这会儿怎么觉得三表哥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对呢。
林仁高低头笑,看这位妹夫有些紧张的模样,就好心指点一句:“早前淮安那边想把渔娘说给陈家那小子,堂伯和我爹就很不高兴,都说配不上渔娘。”
林仁朴斜了林仁高一眼:“渔娘是你叫的,你得叫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