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嘉跑去找渔娘:“完了完了,那两个小子不知道什么出身, 会不会告我黑状?”

“告什么黑状?跟谁告?”

“他爹吧,陆安说他爹好像很厉害。”

“再厉害又如何, 你说的本来也没错。”

古往今来,要点脸的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的, 嘴上都会说民重君亲, 明面上挑不出错来, 只要死不承认,不怕他们告状。

贺文嘉轻轻给自己一巴掌,就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唉, 交浅言深了。”

渔娘翻了个白眼:“何止交浅言深啊!你若是只是个乡野之人就算了, 别人只会当你胡言乱语。可你若是踏足官场,就算是至交好友, 这种涉及政治立场的话都不可明说。”

“你又知道了。”

“哼,我不仅知道这个, 我还知道史记那些愣头青的各种死法。”

贺文嘉往后一退:“你吓我。”

“吓什么吓,先生常教我,要对这世道有敬畏,我看你这个读书科举之人比我还张狂些。”

“我看你这脑子,真别当官了,考个举人家来守家业吧。”

渔娘对贺文嘉一顿数落,贺文嘉也不恼,他悄悄往前蹭两步,笑眯眯的:“咱们英雄所见略同,等我明年中举,就家来陪你……”

贺文嘉’陪’了半天都’陪’红脸了,都没把下句话说出来。

渔娘羞恼,推他:“陪什么陪,快去读你的书,你若是中不了还要再来三年。”

贺文嘉顶着涨红脸又往前蹭了半步,微微低头,眼睛觑着她的手:“先生说我踩在举人的门槛上,只要稍加努力就可得中。”

“那你还不去读书。”渔娘推他,不许他再近了。

贺文嘉咧嘴笑,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

渔娘轻哼,贺文嘉真是越来越会赖皮了。

贺文嘉只有两日假,在家歇了一晚上,隔日早上用了早食回南溪县,跟他爹娘一块儿用了顿午食就出发去府学。

等儿子走后,阮氏跟贺宁远商量:“我瞧着二郎跟渔娘处得挺好,两人都有意,咱们是不是该选个日子上门提亲?”

贺宁远还是那句话:“不着急,等二郎明年秋天中了举,再说提亲的事也不迟。”

“我看呐,今年可以先把亲事定了,明年秋天等二郎考完举人试就成亲,刚刚合适。”

阮氏继续道:“咱们两家知根知底,梅家若是有意结亲,肯定不是只看重二郎的功名,早些定下对两家也好。”

二郎和渔娘毕竟年岁大了,若是没有婚约,还这样来往终究不妥当。就说这两日二郎去梅家一趟,叫村里人看出些什么来了,这样对女儿家的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