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下到中局,懂棋的人也看明白了,薇娘的棋风稳健保守,渔娘的棋风锐气千里偏偏又挑不出她的错处来,颇有大杀四方的劲儿。
渔娘落子毫不犹豫,好像不用思考一般。
啧啧,瞧着倒是游刃有余,下得这般好,还说不精?
一盘棋下完,薇娘被气笑了:“我哪儿得罪你了?叫你在棋盘上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
“那你下棋是谁教你的?你跟谁下棋?”
“师娘教会我下棋,我在家也就跟我师父和师娘对弈,也没其他人跟我下。”
渔娘古意大声叹气:“你不知道,跟他们下棋,我赢一回要输十回。”
贞娘安慰姐姐:“不怪你下得不好,孙先生于夫人那是什么人呢,他们教出来的弟子肯定厉害。”
苗氏笑着过来:“下棋下完了?管家从外头采买了一箱新做的绸花,都是京城时兴的新花样,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来选两只。”
“我来我来!”
“我要黄色。”
“大嫂子,可有茄紫的?”
一群小娘子凑过去选花样,棋盘跟前的人都散开了,薇娘和渔娘俩人各自捡棋子儿。
薇娘突然说:“我娘告诉我,你跟我们姐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爱吃爱玩爱过好日子。”
“你读的书多。”
“读书跟过日子不一样,会读书不一定会过日子。”
“那你会嫁那等人家吗?”
“看我爹娘如何想。”
薇娘淡淡笑道:“是了,你爹娘十分宠爱你,什么都替你打算好了,必舍不得你看别人一点脸色。”
“你爹娘对你们也不差,听说你们家来淮安,带了两艘船的箱笼,都是给你们提前备下的嫁妆吧。”
三房的家底儿比不上大房和二房,还能给女儿准备这么多嫁妆,已经算不错了。
何况,三房还有两个儿子没有成婚呢。
薇娘笑了起来,心底那股较劲儿的念头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