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大冬天的,叫老人家顶着寒风坐船这么远来参加我的及笄?我没那个脸。”
孙浔也觉得来的不太可能是梅家族里的老人,那,来的应该是主支的小辈。
“来就来吧,来了就好好招待,若是着急走咱们就客客气气送走,要是不着急走,那就留下等明年开春了,跟咱们一块儿回淮安。咱们家院子宽敞,有的是地方住。”
渔娘对及笄礼并没有爹娘那般重视,反而是及笄后必须面对找婆家这样无形的压力,叫她烦心。
于氏精神头儿不太好,渔娘没留太久,问过师娘这几日饮食,又说了会儿话她就要回去了。
走之前,渔娘故意吊先生胃口:“过些日子,我送先生师娘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不年不节的,又不是我们俩的生辰,怎么想起送礼来了?”
渔娘眨巴眨巴眼睛:“想送就送呗。”
于氏还想再问,渔娘不想说,嘿嘿一笑就走了。
于氏笑骂一句:“这丫头,都快及笄了,还这般顽皮。”
孙浔嘴角带着三分笑意:“她整日在家,估计是翻书琢磨出什么好吃的点心来,想孝敬咱们。”
“回头问问二郎,渔娘若是弄出什么好吃的,二郎这个贪吃的肯定知道。”
孙浔叫来小厮:“去,你去趟梅家,告诉二郎,今日大雪他在家休息一日也就罢了,明日必须来书房读书。”
“哎,小的这几去。”
梅二郎今日难得偷懒,本还想着晚上若是再下雪,明日也不去读书,没想到先生叫人来催。
二郎哀怨地看着姐姐,他猜肯定是姐姐去先生那儿,先生才想起他来。
渔娘摸摸他脑袋上的兔毛帽子:“读书就是这样的,偶尔歇一日就不错了,你别做出这副表情。”
二郎生气了,不叫姐姐摸他脑袋,肥屁股一转,走了。
渔娘心中愉悦,带着丫头回自己院里。
渔娘卧室旁的暖房里,又宽又长的书案上摆着十几种研磨好的颜料,辰砂、赭石、孔雀石、花青、石绿等。另,各色狼毫、羊毫、排笔、兼笔、须眉笔等挂满了笔架。
这些颜料和画笔暂且还未用上,桌案上的宣纸上,只有炭笔落下的淡淡痕迹,像是两个人的模样。
伺候的婆子端来两个火盆放在桌案前面,不过一会儿,屋里就暖和了,渔娘搓搓手,拿了支笔在纸上细细勾勒出形状。
渔娘这几日不写她的话本了,琢磨上画画了,好久没有动笔,脑子和手有点不配合,画废了好几张,才稍微画出些样子来。
冬至过去,一脚跨进了腊月。渔娘的生日是腊月初六,还有几天才到,府里已经忙起来了。
府里下人忙碌,渔娘也不得闲,她及笄当日穿的吉服早就做好了,是一套金色拼玄色的吉服。金色显贵气,玄色又合梅家的水德,渔娘试过好几次,绣娘也修改了好几次,什么都停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