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怕她赖上他一辈子吗？

南风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 最后看向那一片蛋壳形状的小夜灯。

想起那天他发烧她摔倒，第二天就看到星星点点暖色的光。

想起那天无意撞见，他温温柔柔和狗狗说话：“和她一起, 在我家好好住下吧。”

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明明他们也有很好很好的时候啊。

南风转身瞬间所有酸涩上涌，南博万扑上来死死咬住她的裤腿,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一双透亮的狗狗眼像是看破所有，像是知道她一旦走出这个门就再也不会回来。

南风蹲下来，声音里的哭腔再也无法抑制：“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好不好？”

泪水模糊视线，她最后一次看向沙发上那个清俊修长的身影，那人只是偏过头去看窗外。

裴西洲身上每道线条都冰冷不近人情，似乎耐心告罄，再也不想看到她。

南风低下头，小心翼翼去关门，生怕挤到往外跑的南博万：“乖，不要往外跑了……”

门一点一点关上，视野里的裴西洲慢慢看不见，南风听见锁落下的最后一声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站在门口，身边是她来时搬来的三个大箱子，歪歪扭扭摞在一起，快要比她整个人都要高。

她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掉，手臂挡住脸，哭得抽抽搭搭停不下来，像个被人抛弃的小朋友。

她不想走。

可不可以不要让她走啊……

裴西洲是不是只是逗她玩？

南风深吸口气，努力咽下所有的酸涩，手向后最后一次攥住那冰冷的门把手。

指尖颤抖着按下密码，她一开门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

她最后一次开口问他：“我可以不走吗？”

她努力弯起嘴角笑，不想哭哭啼啼招人烦，可是眼泪不听话，滴答滴答往外掉。

裴西洲面无表情：“不可以。”

门被带上，空气里的浮尘轻颤，每一分每一秒的流动都变得可以感知。

裴西洲低头去看手臂静脉处那个赤红的小点。

冷漠猜测，那里是不是有艾滋病毒贩的血液，已经流遍他的全身。

他走向阳台，不远处市公安局的大楼严肃矗立。

每次他很晚回来，她是不是就站在他现在站的地方，等他出现。

湛湛青空，美得像幅画，阳光落在裴西洲眉骨眼睫，却没办反给他染上一层暖色。

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她背对他站，一只手在擦眼泪，另一只手在打电话。

裴西洲低头拨电话：“赵老师，是我，裴西洲。”

电话那边的赵晚秋乐呵呵：“好久都没你信儿了，这次是有什么事儿呀人民警察？”

电话那边的老人声音慈祥，裴西洲薄唇轻抿，那死死硬撑的躯壳终于要坍塌。

在唯一的长辈面前，他眼睫低垂像个受委屈无人可说的小男孩，可最后字字句句还是关于她。

“赵老师，如果方便，麻烦您收留南风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帮她找好房子。”

“没问题啊，我一个人住也无聊得很……但是你告诉老师，你们是闹别扭了吗？严不严重？”

赵晚秋很是疑惑，之前她住院的时候，明明瞧着自己学生对南风是很上心的。

裴西洲没有回答，艾滋病阻断药物的副作用已经上来。

他的头已经开始疼，轻声开口：“我给您叫一辆车，麻烦您来接她，她行李很多。”

南风站在路边，秋天的阳光再暖，终究不像夏天，已经裹挟丝丝冷意往冬天渐变。

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