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薄唇轻启:“好。”
南风突然开始想念昨天给她唱《宝贝》的裴西洲,因为那一刻,他独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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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夏天。
南风的小卷毛在脑后绑了个揪揪,穿着宽松完全没有腰身的娃娃裙,牛油果绿,领口精巧弯折,衬得肤白如瓷,脚上是奶白小皮鞋,看起来还是显小。
夏夜的晚风清凉,裴西洲身上的味道被风带到自己的鼻尖,香香的很好闻,是沐浴露又或者是洗发水的味道。
这位唇红齿白的南方帅哥,此时身上是宽大的深蓝T恤和白色运动中裤,像哪个大学走出来的水灵灵的校草。
可是再好看又怎样,又不能给他挂个胸牌,写上:南风专属。
身侧小姑娘今天好像格外沉默,昨天遇到变态都没有如此消沉,裴西洲柔声开口:“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南风仰起脸,看他浅色瞳孔映着路灯,波光流转勾人不自知。
她摇摇头,干巴巴冲着他笑:“没有,都挺好的,女孩爸爸的手术也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裴西洲“嗯”了声,他们经过每天下班都要经过的小公园。
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喜欢过的那位,这个问题像鱼刺一样卡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鲠得南风胸口发闷。
她小小声开口:“你们那儿的方言还挺好听的,就是听不懂。”
裴西洲眼睫低垂,似乎有些迷茫,南风又开口:“那个女孩还挺漂亮的呢,个子高头发也长,还很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她睫毛轻颤,猜测,裴西洲现在是不是还在喜欢她。
她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连带父亲病情都关心。
裴西洲没有应声,只是垂眼看了看她,而后慢慢移开视线。
公园里的路,弯弯绕绕,时不时冒出几个夜跑的姑娘小伙或者散步的阿姨小孩。
以往,见到裴西洲南风都恨不能当块狗屁膏药,但是今天,她走得很慢,刻意落后于他。
这样的距离她才敢肆无忌惮看他。
看他似乎新剪过的短发,靠近脖颈的发茬很短。
为什么喜欢要和占有欲捆绑在一起呢?
明明最初的最初,她只希望裴西洲工作不违法,这样她就可以喜欢他。
可是当自己可以喜欢他,她又开始希望这个人是自己的,只可以对自己笑,只可以对自己温柔。
公园里的人很多,暖黄灯光下,篮球场上的小姑娘依偎男朋友怀里嬉笑打闹,走累的小朋友骑在老爸肩膀和妈妈说笑,只有她,耷拉着脑袋跟在裴西洲身后,像个无人认领的小朋友。
裴西洲看那个落后于自己的影子,小小一团无精打采,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小蜗牛。
所以她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他薄唇轻抿,冷淡神色一如往常,几个想要联系方式的小姑娘望而却步,只好感慨着“好冷好帅好带感”,一步三回头地和他擦肩而过。
没人注意到,这位冷淡酷哥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一点一点红了。
“狗狗都有人牵着呢。”
南风瘪着嘴角无意识说了句,目光甚至有几分艳羡,眼巴巴跟着那萨摩耶走出好远。
再去看裴西洲背影,她突然就有些委屈。
知道你个子高知道你腿长,就不能等等我吗混蛋?
我也想和喜欢的人牵手……
身侧人来人往,耳边喧嚣热闹。
裴西洲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背影清瘦、挺拔,像哨所旁干净明朗的小白杨。
小白杨闷不吭声,把自己的手递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