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忍着呕吐的冲动快步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怕变态跟上来,喉咙口腥甜,像是全程冲刺跑完一个八百米。
等进门打开灯,她整个人卸了力气,坐在沙发上,人止不住地发抖。
虽然她是医生,虽然她已经二十四岁,但是到底是个小姑娘,害怕情绪潮水一般把她淹没。
她抱着南博万,满脑子都是那些自己看过的社会新闻,甚至是前段时间和裴西洲一起看过的惊悚片、讲独居女性的那一部。
她想裴西洲想得要命,想得满心委屈,甚至把遇到坏人这件事全部赖在他的头上。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裴西洲刚回到住处,说是住处,不过是当地一处废弃医院,没地方睡,幕天席地。
没有任何降温设备,没有任何驱蚊措施,所有人枕戈待旦精神高度集中,秘密监视武装贩毒团伙的一举一动。
裴西洲听见身边的同事长辈给家里报平安,听见电话那边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喊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他枕着手臂听着,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胸口有无法言说的温情。
他生是一个人,死无人牵挂,现在却想起家里的一人一狗,心脏蓦地有些发软。
南风洗澡,简直想把眼睛消消毒再装回去,公园里那一幕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躺到小床上,开着空调薄被盖到下巴尖儿,裴西洲这个混蛋,都不联系她!
裴西洲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过来。
南风裹着小被子缩成一团,看月光倾泻床边,看微风拂起纱帘,嘴角慢慢有了无法抑制的笑意。
“歪……”
她就只是发出一个字音,他就已经在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南风像个受欺负跟家长告状的小朋友:“我今天跟了好多台手术已经很累很累了,临下班又加一台,回家的时候路过小公园,遇到一个暴露狂,暴露狂让我看他……我就赶紧跑了……”
很奇怪的,等她说完,恐惧情绪全部消失。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电话那边的裴西洲身上,开始期待他会不会哄哄她。
“明天晚上我会接你下班。”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淡淡的疲惫,因为压低,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南风惊喜:“你明天就回来了吗?”
裴西洲“嗯”了声。
南风笑得眼睛看不见、只剩弯弯的缝,忍不住在床上翻来翻去。
裴西洲:“门锁好了吗。”
南风语气雀跃起来:“锁好啦!”
她躺着,听筒近在咫尺,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轻声细语像恋人间最亲昵的耳语。
裴西洲:“那现在睡觉吧。”
“哎?”南风幽幽怨怨,这么快就挂电话吗?她还没听够呢!
她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我睡不着!”声音软糯,撒娇不自知。
裴西洲:“那怎么办。”
他声音这么好听,唱歌的时候应该更好听吧?
南风试探着开口:“你给我唱首歌呗?”
裴西洲像是被气笑,无可奈何道:“你是小孩吗,睡觉还得人哄。”
他声音里有逗小孩子一般的笑和纵容,她耳朵尖和心尖一起发麻。
南风瘪了瘪嘴角:“那不是今晚遇到变态吓得睡不着了吗?我为什么会遇到变态,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家吗?你自己想想,这是不是你的错?”
裴西洲冷淡道:“你不如把头伸出窗户冷静冷静。”
南风想,如果他现在在她面前,肯定冷淡垂着眼皮瞧她,脸上说不定已经写上:给你把头拧掉。
她怀里抱着小抱枕,手指无意识揪着一点边角,嘴巴嘟嘟囔囔:“好吧,反正我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