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要喝点水么?”童婶见童溪盯着棉拖发呆,轻声询问了一句。

童溪嗯了一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童婶便再无其他人,赫连爵还没有回来,他约定的时间刻意提前了,想到自己送上门来是为了什么,她那颗忐忑的心稍稍得到了缓解。

童婶递给她一杯温水,童溪抿了抿唇。

“童婶,你家的事好点了么?”

童婶切水果的动作微微一顿,勉强笑了笑:“医生说动完手术保住了命,但将来能活多久只能看天意。”

“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童溪长睫轻颤,觉得有些冷。

童婶很快一笑而过:“不,这都是命数,太太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爵少也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们连手术费都凑不齐,太太,这么久不见,你消瘦了好多,下巴也没有以前圆润了,是不是在这里过的不开心?”

童溪以往是把童婶当成亲人看待的,即便隔了很久不见,她也不觉得生分。

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的确,这两个月过去,她长出了尖尖的下巴,原本肉肉的小手也变得骨节分明,给了她一种她清瘦的错觉,实际上,她的体重并没有减少,从生完小宝以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减下来。

“爵少也不开心。”童婶突然又说。

童溪抬眸,也不说话,静静地望着童婶。

“爵少派人把我接过来的时候,我起初是不愿意的,又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但我看到爵少深夜工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即便他没有说,可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能看出来,他是难过的,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难熬,只有你在他身边,他才会好过一点。”

会笑会怒会有情绪。

不再是沉重压抑的那个赫连爵。

童婶替童溪做了晚餐,很标准的三菜一汤。

童溪吃不完。

童婶却说她习惯了。

即便家里只有一个主人,她也习惯了按照两个人的标准来做。

童婶的儿子如今也在法国休养,所以她并没有住在这里,只是会来做家务,见时间不早了,童婶和童溪道了别,迅速离开了,童溪盯着格局和自己家差不多的房子,再度陷入了沉默。

无悲无喜的吃完了饭,她刷了碗,本想看一会电视,可思绪太过混乱,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切都归于沉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童溪蜷缩着身子,恍惚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赫连爵处理完公事,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颗心高高揪起,无形中像被人捏住。

他已经收到了童婶的消息,知道童溪来了。

客厅开着灯,是暖色调的,赫连爵恍惚间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童溪,那么小的一团,跟只小猫咪一样,睡觉也不太安分,微微皱着小脸,像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

他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他走到她的面前,指腹摩挲,却忍住了抽烟的冲动,缓缓地靠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她此刻的睡颜。

乌黑的长发铺开了,遮住了半张白嫩的脸颊。

她似刚洗过澡,又似乎是自然馨香,淡淡的,萦绕在鼻息间。

突然,童溪轻微的翻了个身,樱色的唇轻轻张开一个漂亮的弧度,赫连爵心念微动,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去碰了碰她的脸颊……

不知道来这里代表着同意他什么条件么?

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也还能睡得着。

童溪隐隐觉得脸颊很痒,忍不住伸手去拍开那讨厌的飞虫。

指尖却触及温热……

她一惊,猛地掀开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