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伤到肌肉和腕骨么?”

小太子立马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但少傅不给他看,也不好意思试图瞧一瞧,只能隔着腕带摩挲。

“无大碍,箭矢擦伤而已。”

季归期微一用力,挣脱了手腕,被这么握着,他觉得太子举动有些过于亲密轻佻了。

“已经好了,少傅不用帮我揉了,可否在旁边陪我?”

季归期抬眸看了他一眼,松开手起身,坐在太子旁边轻声道:“殿下,您忘记礼数了。”

“自称为孤又有何趣味,少傅可直呼我名字。”

季归期顿了几秒,看着他没说话。

那矮了他半头的少年顺势一歪头蹭到了怀里,眨了眨眼睛:“那日夸赞是真心的,没有否认少傅功绩的意思,漠北那几年一定很累吧,这次能不能多教我一段时间?”

其实也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他看起来总是很紧绷,军营里日子不好过他也听说过的。

这道伤他看着真心心疼,手背上那道擦伤就已经很明显了,他本以为小将军戴腕带只是为了防护之故。

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连自称都换了,他对这个新少傅喜欢得很,虽然经常被训练狠了,但现在借口窝在季归期怀里,小将军居然也不生气,再加上刚才贴近的心猿意马,更想赖在美人少傅怀里不想起来了。

陪侍被他给挥退了下去,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季归期又大他五岁,便也不想端架子了。

江夜北总觉得他的怀里有股浓郁的幽香,春猎那几天与他同行总能闻到,教习时更明显,不是各类熏香的味道,而是天然的体香。

勾得他魂牵梦绕,回到宫里尚且心神激荡,当晚便嚯嚯了东宫前院那丛早春刚开的御供玫瑰,折枝插瓶摆在了身边。

“殿下……这不是臣能决定的,君命难违,军令如山。时辰到了,今天教习就到这里罢。”

季归期眸光微凝,果然他靠在怀里自己还是会不习惯,扶起太子,招呼侍从扶他回去用膳休息,拱手行君臣礼,然后缓步退离。

江夜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轻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外人面前的沉稳储君模样,起身往东宫走,完全没有刚才靠在少傅怀里劳累的模样。

薄暮掩落在朱红宫墙上,流霞满天,正值京城初春,树树梨花玉兰初绽。

有风吹落桃花瓣于他肩侧,季归期拂手掸落,忍不住抬头望向那红墙绿瓦后的盛开的春色。

平寂的心似乎也被这片春色给拨动了弦。

从被握住手腕,再到太子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猛然揪紧,就连小腹都随之紧绷。

那一瞬间的触电感让他感到陌生,身体的反应更是无所适从。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感觉到腿心那处还能有这种酸涩感,太子衣料熏香很浅,却缭绕不散,凛冽悠长的红茶香,莫名有种撩拨的后劲儿。

下腹酥麻一片,他抱着太子浑身僵硬,不敢动一下。

他与跟别人说的不太像,至少季归期不觉得以他们浅浅半月的关系能让这个有些沉稳笑面虎口碑的小太子在他面前自称“我”。

圣上虽常言和而色夷,但重规矩,皇室礼数不可废,他久在禁中,受的规矩教导居然还能被这么轻易就抛之脑后。

但日子就这么一日日过去,他作为少傅要教导骑射,自己还要去练兵,太子跟他愈发熟络,仗着年龄小,总是不注意就靠在了肩上或怀里。

季归期明知道他不累,加大了训练量,把小太子训得叫苦不迭,有几天倒是真的一结束就趴在他怀里起不来,还非要缠着要自己送他回去。

而且不让抱,偏喜欢挂身上。

季归期:……有时候真想扛起到肩上直接送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