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京都漫天飞雪。
二太太胎象稳了一些, 不必再卧床,但她担心,又?想着家中有了爵位,便仍是将一应事务都交给宋胭,有二太太撑腰,宋胭也行事稳妥,府上事务倒能平安过度,没出什么大乱子?。
到腊月初六初七,京中发了时疫,秋冬季节的时疫并不意外,但这一次却来势汹汹,国公府好几个?下人染上,都是青壮年,发烧也要好几日?才退,念及府上还有孕妇和?没满月的婴儿,宋胭安排了人在府上薰艾,又?提前找大夫开?了防时疫药包,若有担心的,便能煎着喝。
院中正薰着艾,没一会儿却有人来报,景和?堂薰艾,薰出了一只黄鼠狼,跑到艾草盆里,被烧伤了。
黄鼠狼号称黄大仙,有许多邪性说法,比如通人性,会妖法,是修行的仙人等等,总之,这东西是不能杀的。
宋胭便去了景和?堂,见?那只受了伤的黄鼠狼,肚皮和?一条腿被烧伤了,走路一跛一跛,走不快,停留在院中,下人们在一旁围观。
她并不太信那些邪门的说法,但这种事发生在府上,自然不能大意,对鬼神之说不信也得有敬畏之心,再说这也是条生命。她将那伤口看了看,让丫鬟去自己房中拿金创药来,再吩咐了个?景和?堂的小厮给黄鼠狼上药。
正上着药,魏祁却回来了。
他极少?回来,今日?正好撞上,宋胭有些猝不及防,待他走过来,当着下人的面,温声打了一声招呼:“大爷回来了。”
魏祁快速瞥了她一眼,“嗯”一声。
宋胭说道:“院里在薰艾,烧伤了一只黄鼠狼,我让人替它把?伤养好。”
“好。”魏祁没多搭理,沉默着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下巴,果真是满满的胡茬。
他有六七日?都不曾回来了,衙署里这几日?还真有些忙,沐浴自然也不方便,所以每日?只是草草洗漱,衣服都有两三日?没换了,今日?回来正是打算清洗修整一番,没想到正好在院中看见?她。
他快速刮去胡子?,换了身衣服,再出来,院中人却已经散了,只有一两个?小厮在薰艾,她自然也不在了。
一瞬间?,心中无?比怅然。
这时他才发现?,他想她,很?想很?想,想看看她,想和?她说话,更想将她搂在怀中。
至于上个?月发的誓言,早就不在了,他又?开?始后悔,谁在背后不说人呢?更何况是两个?小丫鬟。
他也知道母亲的性子?,没有三婶和?气,没有二婶有魄力,早年丧夫让她性子?越来越古怪,极爱挑剔埋怨,不受下人喜欢是肯定的。
他为什么要因为几句议论就大动干戈?那是她的贴身丫鬟,他却丝毫不留面子?,这样能不闹僵么?
可是,一旦想起她和?她身边人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如三婶,想起她也许无?数次幻想嫁的人是五弟,等等这些,他又?觉得块石在胸,无?比难受,又?不想去自讨没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伫立在屋檐下,小厮过来,手里拿着两包药:“大爷,大奶奶给的,说如今时疫多发,这药可以煎着喝了预防,大爷今日?在不在府上休息,要煎出来么?”
魏祁微微一惊,问?:“大奶奶给的?”
小厮点头:“是啊。”
魏祁接过那两包药,怔怔看着,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舒朗之色。
小厮继续道:“这药昨天就发了,西院那边今天也在发药呢。”
魏祁这时抬起头来:“这药是全院发放的?每人都有?”
“大小主子?,还有一些管事,都有,奶奶做事真周到。”小厮说。
魏祁便将药包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