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时的感动,《关雎》的甜蜜,《氓》的叹息,《采薇》的怅然,而这些,是针线活里没有的。
宋胭已经又去记起?了账,拨着算盘,她在旁边坐了很久,最后走到宋胭对?面桌上?坐下。
“既然读书?没什么?用,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读书?,还有父亲也说读书?好??”她的确曾说过读书?能明?事理,但魏曦也不觉得自己明?了多少事理。
宋胭没抬眼:“你等等,等我把这笔账算完。”
魏曦便在旁边等着。
她看着宋胭拨算盘的干脆利落,看着她做账的精细与一丝不苟,觉得她就像那些当铺后面坐着的大掌柜,随便拨弄几下珠子,便能将复杂的账算得清清楚楚,也能把控一个店面一年的营收利润,有了这本事,做掌柜能替东家?挣钱,做主母不会被下人糊弄。
过一会儿,宋胭算完了账,抬眼,看见魏曦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算盘。
她问:“书?不读了,那算账还学吗?”
魏曦点头:“学。”
“因为有用是吧?”宋胭说道:“关于读书?,我的确不能保证你读书?了会过得更好?,甚至还有可能过得更差,因为你的想法会多起?来,也许不再甘于平淡的日?子。
“只是,如你所说,女人不能考功名,不能做官,不能顶天立地,女人能做的太少了,一辈子就只能在后宅打转,婆婆,丈夫,孩子,就是女人的一生,坐井观天,说的就是女人吧,可女人连天也看不到。”
魏曦有些怅惘。
宋胭道:“‘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那是江南风光;‘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那是漠北景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那是与战友同仇敌忾保家?卫国的英勇,我们?这辈子也到不了江南,去不了漠北,也不可能投军,却也能体会。
“书?上?另有一番广阔天地,你出自公府,是尚书?的女儿,你识字,家?中有无数藏书?,你就不想去这天地里看一看吗?”
魏曦垂下头,她想的只是得到婆家?的肯定和喜欢吗?
如果她的婆家?偏偏不喜欢绣活做得好?的儿媳,只喜欢羹汤做得好?的呢?那她是不是也白学了刺绣?
“至于《论语》,你能听见孔圣人的教?诲;《大学》为四书?之首,治国齐家?修身,是最浅显的做人的道理;你上?午所读的《七月》,讲的是西周先民之四季劳作,凄苦艰辛,只为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