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再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起来,和她道:“你爹也不知吃了?没,走,我们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说着抱了?晨晨去往景和堂。
到景和堂,魏祁坐在书?桌前,似乎是在看书?,她过去问:“也没见你回房,你吃过没?”
魏祁点头“嗯”了?一声。
晨晨向魏祁伸出胳膊,要他抱。魏祁却还没动,宋胭催道:“又没什么事,一上午就来这?边,孩子都见不着你。”说着将晨晨递给他。
魏祁起身,伸手将孩子抱住,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晨晨似乎很?新奇,去摸桌上的书?,一下子将书?页抓在手里,魏祁连忙拦她的手,急道:“别,这?书?是抄来的,可买不到。”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将她手掰开,放过那被抓皱的书?。
好容易将书?从?她手里拯救过来,魏祁正要将书?放远一些,却察觉到什么,神?色一惊,连忙将她抱开,看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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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胭问:“是尿了?吗?”说着正要来接,谁知晨晨趁两人都没注意?,小手在桌上不知怎么一抓,就抓到了?旁边的砚台,一把拿起来,那砚台里有大半的墨汁,顿时墨汁就倒了?下来,弄得自己?手上、衣服上、桌上、之前的书?上,全洒上了?墨。
后边的奶娘“哟”一声,连忙去捡滚落地上的笔,又去找抹布,魏祁看看桌上一片狼藉,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宋胭连忙从?他身上抱走了?晨晨,魏祁从?墨渍里拿起刚才那本书?,让上面的墨滴到地上,可那纸吸墨,早已染了?一层又一层,显然书?已经毁了?。
他叹一声气,带着责备与厌烦道:“看这?弄的,以?后别抱她来这?里了?。”
若是平常,宋胭能理解他,因为他本就心情不好,因为孩子确实?闯祸了?,上次晨晨将一碗汤洒在她身上,她也有不高兴。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以?后半生他都是如?此,她与孩子,都是惹他厌烦、让他恼怒的源头。
这?时丫鬟从?外进来,朝魏祁道:“大爷,前面来报,说郭大爷到了?,在外面等您。”
“是吗?让他稍待片刻我就出去。”魏祁一听,很?快就从?书?桌边过来,一边吩咐着,一边去水盆边洗手,然后去里间换衣服。
宋胭知道郭大爷就是郭彦亭,他见到自己?和见到郭彦亭心情是不一样的,一个给他带来的是消耗,一个让他欢喜。
郭彦亭是他好友,又是官场中人,不管只是坐下来畅谈一番,还是为别的事,都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原本她觉得,就算国公爷说那是魏祁的责任,魏祁也不一定会遵从?,因为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为了?前程而舍弃妻儿。
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活得顺遂才能说爱,活得潦倒,谁有心情谈情说爱?这?两个月,他连碰她的时候都屈指可数,他不再有心情。
也许现?在他会选择她,但十年后大势已去的他怎能不后悔,怎能不去设想,若当?初娶了?公主,一切都会不同。
与其到那时被他怨怪、嫌弃,倒不如?现?在退开,还他锦绣前程。
魏祁换了?衣服之后出来,见她还在外面,朝她道:“你带她回去吧,我出去一趟。”说着就快步出去了?。
年幼的晨晨待在宋胭怀中,一动不动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父亲刚才的不悦与愠怒,脸上突然露出几分无?措与落寞来。
宋胭抱着女儿,任由她将满是墨汁的手往她身上胡乱涂抹,也往那边看着,直到魏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缓缓收回目光,失神?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