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许胡思,胡思……自作、自作主张。”婉婉鬓散发乱,眼冒金星,满面狼狈的春色。挣着搂上裴容廷的颈子,倒吸气哭啼道,“婉婉再不敢伤容郎的心,容郎罢了我罢,婉婉要死了……”

裴容廷求仁得仁,也不再为难,手撑在榻上痛杀了两三百遭。婉婉口口声声要死,把手插进鬓发,亦掀腾着身子迎播,星眼朦胧,呻吟不已。待忽然泄了身子,给他阳具烫得灵犀透顶,总算也丢了出来。

浓精混着春水随着他拔出也汩汩流出,婉婉不许他看,忙抽出帕子来擦拭。他叫人打了水来,两人洗过,又换了褥子。银瓶来的时候并没带小衣,只好只着水绿主腰,白纱袴,半露香肌重新躺下。

裴容廷在枕上搂紧了她,他们都有片刻的沉默。

这距离庚子年的那个初春,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似乎足以让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渐行渐远渐无书。许多分别,误会,隔阂,难以用语言诉说,于是一场淋漓彻底的床笫之欢把它们都化作了相顾无言的沉默。

还是婉婉打破了寂静。

她把脸埋在裴容廷怀里,有点羞赧的忧愁:“容郎,你很想银瓶罢。”

“唔?”

婉婉伏在枕上回忆从前,云雾迢迢像做了场噩梦,惆怅地叹了口气,“她……可比我乖多了。又温柔,又会小意儿殷勤的。”

裴容廷半天没说话,后来听见他笑出了声。

“好傻子,做银瓶的时候吃婉婉的醋,做回婉婉又吃起银瓶的醋来?”裴容廷的气息摩挲着她的鬓发,声音听着缥缈,“因为是你,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只会哄我!”婉婉嗔他一句,却也抿着嘴笑了。

他们闲话从前,如此松散的语气,在今天早上的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月亮月升越高,直至中天,一贯荒凉的月,今夜却是不不可思议的恬静柔和。

太久太久没写肉了 大哭

下次写香点,这次先找找感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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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香尘

经过了那一夜,婉婉的世界骤然开朗。

尽管仍不得不与容郎暂且分开,身边的一切仍像复活了一般,心是跳的,眼光也流动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住的小院子有这许多可爱之处江南的夏天,潮湿的晴天,白墙上湿漉漉的印子;香的是槐树,艳的是牡丹,杏花开在湿雾里像团团的粉霞。

婉婉把团扇点着女墙上的蔷薇架子,奇道:“这蔷薇开得真浓,什么时候搬来的,怎的从前没见着?”

丫头面面相觑:“老早就在了,还是李将军打发人送来的。”

她竟全没在意过。

临近端午,府衙里各处分发艾子杆,吴娇儿点了一小束拿在手里熏蚊子,婉婉坐在廊下打五彩络子,看着窗下站着几排翠竹,房侧又斜斜冒出半树石榴花,开得火红,因笑说:“这院子收拾得有趣,往常窗下若种竹,窗纱就不兴用绿,顺色了不好看,倒是糊银红葡萄紫的好。偏那楼后藏着石榴树,半隐半露,也不单调了,真衬了欧阳修那句‘石榴美艳,一撮红绡比,窗外数修篁,寒相倚’。”

吴娇儿笑道:“姑娘近来愈发高兴了。”看她手里的络子,又道,“这是姑娘留着端午戴的?”

婉婉羞赧顿了一顿:“这是给中堂的,给姐姐和我的留着待会子打。”

“嗳哟。”吴娇儿笑道:“我怎么好要姑娘的东西。”

婉婉抿嘴笑道:“我还有求姐姐呢这个,晚些还得由姐姐替我传递出去。”

微笑着,也叹了口气。

前儿夜里和裴容廷联床夜话,才知竟是李延琮故意谎报军情,将容郎的死讯传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