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问我,我怎么知道嘛。”全子转身趴在窗上看野景,随口道,“反正听小伙计说,祁王殿下起兵回苏州的时候,就有东厂的番子等在城门附近,当场抓了他要带回北京。结果才到山东就在离咱们村没多远的那菏泽山上,殿下趁着晚上下大雨逃走,被人察觉,逼到山崖边,就跳崖死了。”

“尸首呢,运回北京了?”

“听说是死不见尸,那山底下是条河,最近又泛水。”

话音才落,只听哗啦的一声,两人瞧过去,原来是银瓶拉开帐子自坐了起来,脸色煞白地问:“你说谁死了?”

桂娘和全子面面相觑,只当她是错听成了裴容廷,忙笑道:“姑娘别急,裴大人好好的,死的是祁王就是上次在苏州欺负你的那个王爷,是他死了。”

然而一语既出,并没有安抚银瓶,反让她受了刺激似的怔了神,乌沉沉的眼睛像是实心的宝石,嵌在没有灵魂的偶人上。

桂娘不解,上前晃了晃银瓶的肩,半天才晃她吐出几个字。

“怎么办呢。”

“姑娘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而飘忽,像是积了多年灰尘的青纱帐子,“怎么办呢,桂娘,我没地方去了。”

1. sry本来想多写一千字左右写到婉婉见到祁狗,来不及辽,先放这些。

2. 关于日更的问题,真的很愧疚,虽然偷偷删掉辽,但还是会尽量!报更请假都会在微博!

扣扣号:2302069430/梦中星银瓶春留余庆(二)

留余庆(二)

银瓶醒过来的时候,闻见四周弥漫的药气,只当还躺在客栈的床上。身上压着层层棉被,最上头被面锁着块大红闪缎,照在昏昏的金色落日里,刺得人眼疼。她闭上眼,把头偏了一偏,打算继续沉浸在混沌的睡意来,以此抵消心里窒息的涨涩。

但她随即听见一声轻轻的惊异,是桂娘的笑声:“哟,姑娘可算醒了!”桂娘爬上床来,爬好了好几步才够着她的额头,笑道,“好了,终于褪了烧了。”

银瓶感觉到不对劲,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桂娘拉着被角按住了,爽利笑道:“别起来,好容易卧了几天汗,看再着了凉的!头前儿姑娘发烧,连着烧了两三天,在客栈里住着到底不是常事,看那地方离我家不远,我就拿棉被裹着给姑娘带回来了。”

银瓶躺着看眼前的桂娘,穿着蓝夏布袄袴,青绸汗巾当成个包头扎在头上,脸颊红红的,也入乡还俗地做了小村姑,可她没见她这样高兴过。

桂娘笑道:“四五天没正经吃东西,饿了罢?等着,我叫妈把新熬的粥盛一碗来。”

“我不要!我不要……”银瓶忙咳了两声,梗着脖子道,“祁王……祁王可有消息了吗,他的尸首找着了吗?”

桂娘愣了一愣:“没。听说菏泽山底下都找遍了,八成是叫河水卷走了。”

银瓶把脸偏到那边去了,乌溜溜的眼珠子,黑得发了白,像镀上了一层琉璃壳子。

桂娘伸脖子看了看她,又坐回来,无奈道,“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你明知道二爷找不见你,非发了疯不可,说什么也不肯见他;反倒是听说祁王死了,白赚出这一场大病,难道你和他也有什么交情?你从前说要去投奔个人,就是他不成?只看着上次在三清观,他哪里是什么可靠的人,别的不说,就说待你的心,又怎么比得上二爷。”

一语未了,只听全子隔着窗子在院里喊她:“姐姐,妈弄的烧饼好了,叫咱们给二姑送去咧!”

桂娘忙应了一声,给银瓶留下一句“那姑娘好歇着,要饿了就和妈说。”跳下炕下楼到院子里去了。

他们这楼下养猪养鸡,人住在楼上。

桂娘的妈在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