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男人顶犯贱,山珍海味穿肠过,心里念着的永远是那才到嘴又飞了的鸭子。
一岔神的功夫,裴容廷早已把话接了过去。他观祁王的举止,并不像是个知情的,便将银瓶与桂娘的体貌都细细交代给了王府的侍从,又蹙着眉,垂眼凝思,很快嘱咐道:“最后有下人见着她们是在午时三刻,到五刻时发现人不见踪影,从衙署到最近的南城门只需一刻钟,南门外是山塘河大雨不得行船,山塘河的船只必也要查验过。”
祁王的人领命退了下去。此后整个下午接连不断地带人进观中请裴容廷辨认,却并没有一个是他的银瓶。裴容廷对着苏州的地图部署人员,渐渐心力交瘁起来,站也站不得,只能把手臂撑在桌上,一缕子乌发从额前垂下来,如玉的脸挣得青白。
案前供着法灯,暗光清素,却折亮了这一屋子的琉璃灯,珍珠帘,祖师的金宝座下密密嵌着玛瑙,散出亘古的幽深的艳光。裴容廷乌浓的眼也像是宝石,然而佛灯的火苗映进他眼底,却泛不起半点流光,怆然的沉雾里再无一丝素日的风光意气。
祁王盘腿倚坐在一旁的麻花坐床上,把一只香橼抛在手里,饶有兴致地冷眼旁观。
他唇边仍噙着嘲讽的笑,思想却飞得远了。
裴容廷这人是出了名的四平八稳,来日死了上青史让人凭吊,总少不了一句“贵轻重,慎权衡”。尽管进内阁那年他已经被贬出京,这位中书出将入相,青云直上的种种事迹却赶着刮遍了大江南北。
这么个人,会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婊子折服?
况且她是被人掳了去,难道苏州城里还有同他不对付的势力?
祁王才在思索,忽然贴身的侍卫李十八悄声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道:“殿下,在山塘河外发现了几艘船关押着两个女人,有人认出…似乎是东厂的厂卫。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来讨殿下的示下。”
香橼抛起来,却没有被接住,摔在青砖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虽然作品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吧...但作品智商真的代表作者智商,这种小学生权谋我写着都绝望了哈哈哈
如果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希望大家可以告诉我(最好别骂我呜呜呜呜
企鹅:2302069430/梦中星银瓶春一江风
一江风
要说山高皇帝远的藩王最怕谁,除了厂卫,再没有第二个。
尤其是祁王这种当年坏了事,给打发到封地里来的,说是出阁,其实也和圈禁差不多,暗中自然少不了那些阉竖监视。他顶厌恶同东厂打交道,那李十八自也知道,但他只是一语不发站在祁王身旁,倒是另一个侍卫低声谏言道:“有东厂掺和,此事一准儿小不了,属下看着这趟水实在混,殿下…”
祁王皱了皱眉,手里没个握着的东西,只好把手攥紧了,攥得骨节脆响。他没应声,却一瞥裴容廷,提高了语调,慵声命那李十八道:“十八郎,既然得了消息,怎么还不赶紧禀报给中书大人知道。”
裴容廷瞥过了目光,那李十八顿了一顿,却也顺服地又拜到他跟前,把那东厂船上的女人又复述了一遍。
若是寻常,就算天塌下来,裴容廷也有本事做出风轻云淡的沉静神色,朝臣们就最恨他这点。可这会子他早已心神俱摧,一个恍惚,竟就任由惊骇冲上眉眼。瘦长的指尖撑在太阳穴上,凤目笼在烛火的阴影中,烛火跳了一跳,他的眼光也凛了一凛,尽管不过短短片刻,还是被祁王尽收眼底。
祁王眯了眯眼。
看样子,裴容廷对此也一无所知至少是并没有许多准备的。
既是东厂的手段,极有可能是皇帝的旨意。世人皆知裴容廷是在本朝平步青云,得皇爷一手提拔,极被倚重怎么,这对圣君贤臣间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