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虚影里,竟描摹出柏兰冈的轮廓!

“星如,有想法?”

柏闲璋太敏锐,中断了柏千乐的话音,侧脸看来。奉星如不敢让他看穿方才的错乱,他平白回忆到沦陷在男人情欲里暗无天日的种种,那口硬挣回来的骨气似乎又泥牛入海了哪怕是昂登这样的穷凶极恶奉星如也不曾退缩,唯独柏闲璋奉星如看不透他人皮之下的面目,愈发棘手而生畏。他感到自己的精神似乎噼成两半,一半存于颅骨蛛网膜包裹下的无数皮层沟回里,朗飞结上跳跃传递的电信号支配着他的言语和面上的神情,配合着此刻肉身托付的现实做一套套恰当的表演;另一半,在横膈膜之上、胸骨之下勃勃跳动的生命的源泉。怀着描摹不清的混沌心绪,在千头万绪里,他又成了潜伏的观察者,止不住揣摩面前的男人。

奉星如说:“按照你们的说法,越过中间许多合法程序无文件留置,毕竟没有立案,合规上就不存在特事特办的权力,这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我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我想,或许他的形势也不太好。”

柏闲璋没有评价,他抬起下巴看向柏淑美、柏千乐。柏千乐转着杯子,点了点头:“我同意星如哥的看法。”

柏千乐汇报了一些他掌握的情况,柏闲璋与他们商量一番,做了些安排,夜色已深,多谈无益。

柏闲璋让奉星如先上楼休息,他同柏淑美落在身后,凝视着奉星如的背影,慢慢从鼻腔里挑了冷哼:“没说实话他心里有鬼,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瞒得过我。”

柏淑美不答,撩起眼皮往上觑,眼见着柏千乐嗲着奉星如狗一样摇尾乞怜,耳边又是柏闲璋的怪话,他收回注视,掸了掸袖筒,仿佛借此掸去莫须有的灰尘。

“他是老二的人。”

掐头断尾的暗指,柏闲璋对上柏淑美潜藏着威胁的双眼,他似笑非笑,眼眶下的红痣在壁灯下更醒目,有一种平日罕见的游鱼般的活气。

柏闲璋站定,微微垂下眼皮,盯着柏淑美反问:“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