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黏成一团了,随后天地阴暗,有人揽着他的额头,他陷入深沉的池底。昏蒙里,有人不时握握他的手和脚,摸他的额头,
后来柏千乐屡屡回想,柏淑美是最嫌污脏的人,他一夙夜地出汗,潮湿了枕褥,而柏淑美从未叫人将他抱回去。柏千乐又缩了缩脚,柏淑美已经翻看完病历,管床医生已是第二轮来交代,忍不住无奈,说他们家里实在很关爱。
弦外之音,是嫌家属探视得太勤。柏淑美坐了片刻,也带着副官回去了。过了探视时间,柏千乐又坚持不要家里佣人来陪,不免冷清。医院总是有种魔力,可以消磨人的意志。躺在病床上,这是人一生里唯一生死交付天命,假于人手的时刻,再风雨不侵的人都必定惴惴不安、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