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一点细细的烟气,就像当年的水汽一样在他们身寸之间倏然飘散。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臂膀,“听汇报很无聊吧?”

柏千乐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杏眼随着五官的展开不似当年那么圆,却仍然盛满奉星如的倒影:“有点,但是星如哥你来讲,所以还好。”

奉星如发笑,他夹着烟随手搭在窗台上,骨节不甚明显,落着几条疤痕,岁月流逝,疤痕浅淡得只剩细长的痕迹。柏千乐垂眼描摹他夹烟的指掌,那只手曾经很有力,端过枪,掀翻过他,也为他送过雪糕和冰水。青训结束后,他坐在摇摇晃晃的军卡里晃荡着开下盘旋崎岖的山路时才知道,要买一支水原来要开这么久的车。

柏千乐如今也学会把情绪收拢得很好,不会再任由无聊和不耐的心绪摆在脸上肆意展露,还学会说圆滑的场面话了,奉星如心底安稳了一些,失落谈不上,但总归有些怆然。故人重逢,人非物也非,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替柏千乐抚平肩章下细小的褶皱。

他带着几分歉疚,“这里的茶歇还可以,吃点垫垫肚子吧。下回别再跟来了,没什么意思的。”

柏千乐任他抚弄,两只眼珠子定定地凝视奉星如。他的虹膜不是黑色,而是近于黑的深棕,映了日光,棕黄透亮,只如琥珀般澄澈。听奉星如这么说,他无奈地牵起奉星如的衣袖,一如往常,口吻故作委屈,脸上却浅笑,不叫人生厌,只像个讨宠的大孩子。他轻轻地晃了晃奉星如的袖子,“星如哥,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沙漠里吃沙子很辛苦的,你就要赶我走吗?”

奉星如登时啼笑皆非,他刚要拨开柏千乐的手,“这么大了还拉拉扯扯的”

身后沉闷的脚步声停住,奉星如看见柏千乐突然抬头,身子绷紧,脸上孩子般的娇气神情凝滞,随后收敛干净,目光定格在他身后